沈云雾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有人会拿态度差和态度更差来说她的情绪转变。
“那又怎么样？我对你态度是更差了，这又能代表什么？”
秦夜不说话了，只安静地盯着她。
见他不说话，沈云雾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你先放开我。”
他没有答话，沈云雾便试着想推开他。
不想眼前一黑，秦夜蓦地俯身朝她覆了过来。
“你要……”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被他环抱住。
他身上的温度也瞬间袭卷了她全身，沈云雾怔在原地，还以为他要强吻自己。
“是，或许在你眼里，这并不代表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它代表的意义就很重要。”
秦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沉沉的。
“我现在有什么呢？只能凭着这一点细微的变化来分辩你是否对我还留有一丝丝感情，哪怕只有一点。”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不是快消失了，他也要紧紧地抓住。
那个瞬间里，沈云雾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那一番话，实在过于卑微。
卑微到，完全不像是秦夜会说出来的话。
她也开始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明明五年前，是他自己要跟自己离婚，也是他自己不要孩子的，现在他却说只能抓着一点细微的变化来分辩自己的感情？
这到底什么意思？
可是这五年发生了什么，还是他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后悔跟自己离婚了，所以现在才？
后悔？
不对，明明上次她在拍卖会上还看见他和江楚楚站在一起，他们一起出席拍卖会，一起离开，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对浑然天成的壁人。
思及此，沈云雾眼里的情绪便更冷了几分，就算此刻被秦夜抱在怀里，也犹如抱着一块石头。
她故意拿着话刺他。
“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秦夜。”
听言，秦夜缓缓松开手上的力道，低眉看着她。
“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出来吗？”
沈云雾挑了挑眉：“我得听出来吗？哦，那可能不太好意思，我还真听不出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露出轻挑的神色，“要不然让我来猜猜好了，难不成你是后悔跟我离婚了？想跟我复合？”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云雾眼底的嘲讽味很浓，好像只要秦夜承认，她就会直接开启炮轰模式，用言语羞辱秦夜。
沈云雾说完以后，唇角便一直噙着冷漠的笑意，她这么轻视的态度，秦夜这种聪明人肯定看得出来，如果他敢承认，一定会被自己用言语羞辱。
此时此刻，她还挺想知道秦夜得知这样的结果之后，他还会承认吗？
思及此，沈云雾的下巴甚至抬了起来。
秦夜沉默地看着她。
这种表情，他很清楚她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沈云雾笑：“秦总，该不会是不敢承认吧？”
“何必激我？”
秦夜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做得这般明显。是，你说得对，我就是后悔了。”
话落，他忽地俯身凑近了她，速度很快，薄唇几乎欺上她的润泽的红唇，炽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
他的眸色很深，身子一寸一寸往前探，眼看着就要吻上那两片令他这五年每晚都魂牵梦萦，想到近于发狂的红唇。
却在快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沈云雾唇齿间溢出一丝轻蔑的笑声。
于是他的动作瞬间戛然而止。
“所以呢？”
沈云雾好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秦夜，她细白的手指戳上秦夜的胸膛，语气无比轻慢。
“就因为你后悔了，我就得答应你吗？秦夜，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凭借的什么？”
“我没有。”秦夜只能拧着眉否认。
“哦，那你可真是健忘啊，连当初自己主动跟我提离婚的事情都忘了。”
提起这事，秦夜咬牙，“好，就当这是我的错，那你呢？那个时候的你根本就不会在意我提不提离婚吧？我提离婚完全就是遂了你的意。”
听言，沈云雾皱着秀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夜抿唇，眼神很深。
“当初是谁在醒来之后告诉我，这只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没有其他。”
说到这里，秦夜仿佛想起什么令他愤怒的事情，咬着后槽牙：“甚至，还向我要了一千万。”
沈云雾沉默片刻，反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千万我早就还给你了吧？”
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可是真真正正地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了，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这是还不还的事情吗？”
“那不然是什么？秦夜，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是，你不欠我什么，所以你才能走得这么心安理得，毫无顾忌，甚至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他看着她，沉声道：“我介意的，是你跟我说的那句只是心理需求，没有其他，现在还觉得是那一千万的事情吗？”
沈云雾一怔。
原本她的确以为他说的是一千万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仔细回忆起来，自己当初确实是只对他说生理需求。
见她的表情，秦夜咬牙：“想起来了？你说那是一场意外，正常的生理需求。”
沈云雾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天晚上他们俩都喝多了，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反正后来就是那样了，醒来以后她怕他心理有压力，所以只能先发制人说是意外和生理需求，免得双方后续尴尬。
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能拿这件事情来说自己。
思及此，沈云雾抬眸，目光清淡地看着他。
“难道你敢说不是？”
秦夜被问住：“我……”
“你敢说那天晚上不是意外？还是你要说，你一直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才会有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
秦夜薄唇抿住，静静地看着她。
没等他说话，沈云雾便自嘲地笑出了声：“这么说你自己相信吗？可能吗？连我听着都觉得好笑。”
许久，秦夜才轻启了自己的薄唇。
“为什么不可能？”
沈云雾一怔。
“这难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他的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唇几乎再度贴上她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确实对你图谋不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