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云雾凌乱地挂断了秦夜的电话。
她倚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说的那些条约，其实对于秦夜来说，是极其不平等的。
因为她要他替孩子付出金钱，付出精力，可他却什么都得不到，他没有抚养权，孩子也不会叫他爸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等于是在养别人的孩子。
虽然这两个孩子和他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姓沈啊，而且不也管他叫爸爸。
像他这样的地位，他完全可以不答应，甚至用他强硬的手段。
可是他却全部都答应了，甚至……
沈云雾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心，稳住心神警告自己。
“这只是他的阴谋，不要轻易相信他，也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秦夜。”
沈云雾一连告诉了自己好几声，才把自己晃荡动摇的内心给拉扯回来。
稳住自己的心神后，沈云雾才认真投入工作。
－
等到了下班，沈云雾收拾好工作下楼，刚到楼下便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车停在楼下大门口，明晃晃地等着她。
而秦夜则倚在车旁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会儿正是下楼时期，公司里几乎没有不认识秦夜的，看见他都瞪大了眼睛停下来讨论。
沈云雾走在那些人之后，一看见这一幕便马上往后退了数步，然后躲进拐角处。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躲进拐角前，慌乱往后退步的样子正好被不经意朝这边看过来的秦夜看见。
躲进角落之后，沈云雾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真的让人无语，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结果总是打破条件，还跑到她公司楼下来。
他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吗？
思索间，沈云雾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她不假思索地将手机静音，实在是不想接。
不过……他不是在等他吗？
怎么等得好好的就打电话过来了？难道他刚才看到了自己？
如果看见的话……
沈云雾拧着秀眉接起电话。
“看见我就跑？”
果不其然，她刚接起电话，就听见秦夜主动询问中她。
怪不得会打她电话，原来还真是看见了。
沈云雾索性靠着墙，冷声道：“你为什么过来？”
“把打印好了和签了名的合同给你送过来，顺便接你下班。”
“顺便？”
沈云雾还真是没看出来，他有半点顺便的样子呢。
在她发出质疑之后，秦夜只好改口：“好吧，主要是来接你，顺便把合同送过来。”
沈云雾：“……”
深吸一口气，沈云雾把自己的脾气压回去，脸上浮现一个近乎麻木的笑容。
“秦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嗯。”他应了一声。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早上给我看设计图，下午又说来给我送合同，明天是什么？你不会以后每天都找各种理由出现在我面前吧？”
那边不说话，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沈云雾只觉得心中无奈到了极点，叹气道：“我答应让你一起照顾孩子，是因为我替孩子们考虑，并不是我要和你有什么，所以你并不需要来接我下班来影响我的生活，明白吗？”
他声音很闷地应了一声：“明白。”
沈云雾却并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总觉得他的话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嘴上说着答应，明白，可实际行动还是我行我素的。
果不其然，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便听见秦夜道：“可我觉得，我并未影响你的生活。”
沈云雾：“？”
“这还不影响我的生活在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才道：“不管我来不来接你，你都要送孩子去上学，也要下班回家。我来了，你还能省了油费钱，早餐钱。”
早上那顿钱，是秦夜付的。
沈云雾：“那我是不是还要说谢谢你啊？”
“不用。”他倒是一本正经地道：“为我的孩子的母亲做点事情，应该的。”
沈云雾：“……”
真的是不想和他说话。
“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大概是怕她拒绝，秦夜又道：“别让孩子等急了。”
“……”
精准拿捏住她的软胁。
但是沈云雾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上他的车。
秦夜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突然道：“协议如果成立的话，以后这样的机会会有很多，别人迟早知道我和你孩子的关系，藏不住的。”
这么说的话，也是。
“知道了。”
她烦恼地将他的电话挂断，然后转身出去，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走到了秦夜面前。
看见她，秦夜的薄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体贴地伸手替她打开车门，犹如孔雀开屏一般。
为了避免再被公司的人行注目礼，沈云雾迅速坐进车里。
砰。
车门着之后，沈云雾正好和转过头来的司机对上一眼，见她目光复杂，司机朝她嘿嘿一笑，“沈小姐。”
沈云雾朝他点了点头。
秦夜很快也上来了，车子朝学校的方向开去。
秦夜上来没多久，便将那份打印好并已经签了他名字的协议递给沈云雾。
“让李特助打印的两份，我都签了名字，去学校的路上还有时间，你可以看看有没有问题。”
沈云雾伸手接过协议，本来她是不打算在车上看东西的，感觉移动中看这些文字不太好。
但是既然秦夜这么说，她就打算看一看，反正也就几页纸而已。
沈云雾翻开几页，刚看了几行字，一双大手就探了过来。
“算了，路上看不方便，还是先收起来，等你回去的时候再看吧。”
说完，都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份协议就已经被秦夜收进牛皮纸袋子里去了。
沈云雾：“什么意思？你在协议上动了手脚？”
听言，秦夜动作一顿，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顿在了原地。
“什么？”
“不然为什么看一半不让我看了？”
沈云雾很狐疑地盯着他。
静默了好半晌，他才道：“车上晃，看了伤眼。”
还以为他在协议上做了手脚的沈云雾：“……”
“你当逗我呢？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秦夜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一开始是真没想到，回去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