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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翻不了身

    褚煜的半张脸被按到窗棂上,挤压得变形,他龇牙咧嘴,却又脱不开身。

    “葭儿,轻,轻点儿。”褚煜音调拔高,他的脸定是被撞得青红一片。

    “谁教你下流无耻。”胡葭贴上褚煜的后背,力道未减半分。

    “痛,痛。”褚煜又开始叫唤起来。

    胡葭的羞脸上,生着粉晕,“不准再嚎叫。”

    “可,真得很痛。”褚煜扭扭脖子,生生地挤出两滴并不明显的眼泪。

    周令九眼珠转了一圈,悄悄地撇着嘴角,殿下的身子越发地娇弱,这要到成亲那日可怎么办?会不会被夫人一脚踢下床,或是根本连床榻也上不去。

    唉,不行不行,周令九甩甩头,回去后定要找御医来替殿下诊诊脉,调理调理,展现大炎男子阳刚。

    马车内,褚煜无力地靠在角落,摸摸自己的脸颊,轻轻嘶叫两声,撅着嘴,无辜委屈地盯着胡葭。

    “脸很痛。”他自言自语道。

    胡葭双手交叉在前,不停绞弄指尖,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一个字。

    “葭儿,莫要再动手,我···”褚煜见胡葭朝他移过来,角落没有位置再让他躲藏。

    “脸。”胡葭轻轻说道,又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指腹沾了点药油,伸向褚煜那红肿的脸颊。

    褚煜扯扯嘴,压住自己的呻吟声。

    “这会儿又装英勇,不叫唤了?”胡葭敛着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只不过淤青而已,”褚煜犟嘴,“若我再出声,葭儿又会生气。”

    胡葭手顿了顿,接着指腹重重地按了按他的脸。

    “唉哟。”褚煜刚叫出声,又紧紧闭住嘴,闪着波光的双眸可怜地望着胡葭。

    周令九眉头拧得更深,唉,完了,自家殿下这回彻底完了,被定国公家的女悍将压在身下,翻不了身。

    “鞑靼的老顺宁王已过世,如今王位悬空,也不知哪位王子能承袭王位?”胡葭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跟褚煜搭话。

    “你希望是哪位?”褚煜收起惺惺可怜的姿态,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顺宁王的册封,向来是陛下定夺,臣女自不可擅自揣摩。”胡葭掀起窗棂的帘子,望向外边,“今日之事,若是朝鲁蓄意挑起,于他继承王位,只有百害而无一益。”

    “葭儿认为,那只黑羽尾出自何人之手,抑或,刺客是何方神圣?”褚煜拿起那支箭,在手中转了转。

    “那殿下以为呢?”胡葭又将问题推回给褚煜,“方才二皇子、三皇子与你都在射箭场,而安宁王世子在万春亭,刺客为谁而来,似乎显而易见。”

    “葭儿言下之意,安宁王世子脱不了干系?”褚煜挑起眉,“莫不是因为安宁王世子退婚,葭儿心生恨意?”

    “哼,殿下真会曲解他人话语,”胡葭笑了笑,“若是有人上演苦肉计呢?”

    马车内沉闷起来,二人四目相对,妄图从对方眼中看出心底的想法。

    “夫人莫不是忘了,如今你我二人同乘一车,休戚与共、唇亡齿寒。”褚煜云淡风轻地说道,“倘若我这个质子被安个谋逆、造反之罪名,夫人必定也难逃厄运。”

    “所以,殿下要死也得先拉个垫背的?”胡葭根本毫无惧意,轻蔑地剜了眼褚煜,“可找我实在是拙劣之计,定远军如今在赵淮舟手上,我如浮漂一般孤身无依。”

    “这笔交易,殿下亏大了。”

    “可我早就想好,要选你。”褚煜歪着脑袋,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莫非我该焚香敬神,感恩老天赐我这个福分?”胡葭靠向褚煜,倾着身子,有种诱其深入的感觉。

    褚煜微微愣神,喉结微有滚动。

    “能娶葭儿,也是我修来的福分。”

    “那,”胡葭眨着眼,瞳孔清亮又透澈,“能还我吗?”

    褚煜低头,原来她还想着那把腰刀,真是可恨。

    “哼,”褚煜眼眸沉下来,按住腰刀,“这破刀有什么好,改日我差人锻造一把玄铁刀给你。”

    “我觉得挺称手,况且这是二皇子所赠,他若是问起,我该如何应对?”胡葭叹气,为难不已。

    “唉,到时胡葭也只得实话实说,被殿下狠心夺爱。”胡葭扬起唇角,看着褚煜。

    “你就这么喜欢它?”褚煜气得站起来,完全忘记自己坐在马车里,“哐”的一声,脑袋撞到车顶,疼得他牙槽咬得梆紧。

    “呵,”胡葭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你还笑?”褚煜气呼呼地坐下,语带撒娇。

    “唉哟,”周令九坐在马车外,揪着心,他朝后倾倾身子,压低嗓音,“殿下,您克制点,我们已到城中,人多耳杂,若被人听了去,明日瓦肆说书人的脚本就有了。”

    “你住口。”褚煜低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