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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回门相府

    排水渠腥臭难闻,且里面杂物碎渣皆有。陈殊伸手撑入水渠中,摸到了略带温气的渣物。

    陈殊一把捞起来,放到自己的手绢上,又继续 俯身继续捞着。

    这些东西是药渣,陈殊通药理,她捞了几次胸中便了然。

    倏然间,排水渠那头哗啦作响,还未等陈殊反应过来,那些污水便倾泻而来。淤泥及脏物随着污水,裹挟着一起,溅起不少冲进陈殊的脸上、眼中。

    “呀,”她轻呼一声,差点栽倒进那水渠之中。

    “小心。”陈殊只觉自己腰肢被人一把揽住,紧紧地捞上来。

    是周令九的声音,她回头,揉揉眼抹抹脸。

    “阿九?”陈殊颤着嗓音,轻轻喊道。

    夜色中,周令九的脸滚烫,他放开搂住陈殊腰间的手,将她扶好。紧接着后退一步,“方才我见你离开殿中,以为你有急事,便跟了出来。”

    陈殊咬了咬嘴皮,蹲下身,将捞起的药渣包好,揣进怀中。

    “快回殿,若是被禁军发现不得了。”陈殊小声说着,又拉起周令九疾步离开。

    陈殊与周令九回到仁政殿,已经子时,她洗漱一翻,原本着立即朝胡葭禀告今夜的情况。

    “陈姑娘,有什么话还是待到明日再说罢,殿下与王妃已入寝。”周令九站在门口,说道。

    “那?”陈殊眉头紧蹙,接着她关上房门,“今夜,多谢你出手相救。”

    “呃?”周令九还想再聊聊,却见陈殊关门闭户,只得悻悻然离开,仍然不停地回头张望。

    陈殊取下发间的簪子,又褪下外衫,坐在床沿边。拿出从水渠中,捡起来的药渣,闻了闻,果然有异。

    回门日,褚煜早早地差人进殿,替他洗漱更衣。

    “殿下,马车已备好,何时出发?”周令九在殿外候着。

    “你嗓门能否小一些,吵着王妃了。”褚煜呵斥道,接着又朝床榻中望眼,胡葭许是这几日累着了,今儿醒得比他还迟。

    “哦,”周令九又噤声,挥手朝宫人道,“早膳先煨着,等着王爷王妃。”

    “葭儿,”褚煜坐在床边,伸手捋捋胡葭的发梢,指尖又触碰她的唇角,轻轻抚摸着。

    胡葭眉心一皱,倏尔睁眼,抬手钳制住褚煜触摸自己的手掌,紧紧扣住。

    “诶诶诶哟,葭儿,”褚煜惊叫起来,“好痛,你想谋杀亲夫?”

    “夫君?”胡葭立即松手,随后抚着褚煜的手背,轻轻呼起来,“葭儿无心的,只是习惯使然。”

    “夫君,还疼吗?”胡葭一脸懊恼,她半醒未醒之际,总觉有人要暗算她,脑中并未多作思考,便伸手擒住。

    “疼,这里最疼,疼到骨子里了。”褚煜噙着泪,指着自己胸口,就差趴在床沿哭泣,为何夫人总是不在意自己。

    “夫君,葭儿并非有意,真是无心之失。”胡葭自觉错在己身,连忙起身,波上外衫,又替褚煜按摩手腕。

    “哼,”褚煜这才抬起眼眸,睫毛也跟着轻颤。

    “夫君,你要如何才肯谅解葭儿?”胡葭主动认错,给了褚煜一个台阶。

    “喏,你瞧瞧,我身子弱,身手又不如你,若是往后遇到危险,谈何自保?”褚煜小声说着,“不如葭儿将那把腰刀给我,以作防身之用?”

    兜兜转转,这些时日,原来他还惦记着那把腰刀。

    胡葭笑起来,径直下床,从妆匣中拿起那腰刀,递到褚煜跟前。

    “夫君,这样可欢喜?”

    褚煜一把拿过腰刀,扔在床上,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欢喜得很。”

    周令九站在殿外,也不知过了多久,褚煜乖巧地跟在胡葭身后,步出房门。他的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的笑意渗露出来。

    “走吧,去相府。”胡葭朝周令九点点头。

    相府外,邱时闻携邱嘉言、邱慎宁兄妹二人站着,迎接褚煜与胡葭。

    队伍浩浩汤汤,华彩的马车停在相府左侧,褚煜从马车上下来,又伸手,扶着胡葭。

    “参见睿亲王、王妃。”邱时闻依制拱手作礼,身后众人也行拜礼。

    “左相平身,大炎祖制向来依亲不依礼,本王还得唤相爷一声舅公呢。”褚煜扶起邱时闻,又朝邱嘉言兄妹二人点头示意。

    “王爷莫要折煞老朽,”邱时闻又看向邱慎宁,“慎宁,你跟葭儿多些时日未见,定是想好好聊聊。”

    邱慎宁上前,福福身子,“王妃有礼。”

    “表姐太见外,还是如往常一样叫我表妹。”胡葭笑笑回应道。

    “阿九。”褚煜朝周令九招手,“将回门礼搬进去。”

    周令九赶紧招呼着下人,将仁政殿准备好的大礼,一箱一箱地朝相府内搬去。

    “葭儿,进去吧。”褚煜上前,轻轻搂住胡葭,夫妇恩爱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回门宴散席,夜幕微微沉了下来,褚煜及胡葭朝邱时闻道别,钻进马车。

    “嗯。”胡葭刚坐进马车,卸去一身的劲,倚靠在角落。

    “累了?”褚煜挪动身子,靠近胡葭,搂过她,抱在自己怀中,“来,躺在夫君怀里。”

    胡葭乖巧温顺,如一只小兔子,窝在褚煜怀中。

    褚煜不由板了板身子,又将下巴抵在怀中人的头上,轻轻摩挲着。“葭儿安静时,就挺惹人怜爱。”

    “夫君这话,葭儿其他时候就令你生厌?”胡葭微启眼眸,低声问道。

    “嗯。”褚煜摇头,“发怒时候又如一只炸毛的小老虎。”

    “你说我是老虎?”

    “可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着,褚煜偏过头,啜了口胡葭的脸颊。

    “下流。”胡葭轻轻嗤了声。

    “对自己夫人,那也叫下流?”褚煜更加拥紧了她。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角,透过小小的缝隙,胡葭一眼瞥见对向而来的一辆马车。

    紫色轿帘,那日在司元巷口停着的马车,里面的人是褚炽?

    “阿九,阿九?”胡葭挣脱褚煜的怀抱,掀开马车帘子,朝外喊道。

    “王妃,有何吩咐?”周令九回头。

    “方才我看见···”胡葭上前,跟周令九低语几句。

    “属下立即前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