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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圆撑着下巴边打瞌睡边看易尔化新娘妆。

    “流口水啦!”

    易尔推掉梦圆的胳膊,后者脑袋猛地一坠,瞬间吓醒。

    梦圆那伴娘妆容下是两只熊猫眼,“我睡着了?”

    “昂!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没、没干什么。”

    化妆师美女正抬起易尔的下巴化眼妆,但即使看不到梦圆的表情,她都能感觉到某人的心虚。

    易尔说了个美丽的谎言,“抱歉,李织晏来的事情我也是提前两天才知晓,没提前告诉你。”

    梦圆偏过头哼哼,“反正不是亲闺蜜了!”

    易尔一拍桌子,“回去的机票也给你包了!”

    此话一出,财迷立刻变脸。

    梦圆笑眯眯,“还是我亲闺蜜好!”

    易尔哭笑不得,连化妆师美女也被梦圆的活泼逗笑了。

    化妆师看着年轻,但经验丰富。

    易尔是绝对的浓颜,眉眼处无需过多加工,所以这次妆容重唇妆轻眼妆。

    “看看,怎么样?”

    梦圆星星眼,“好看小尔!什么叫明艳的美!一会咱花总看到怕是要走不动道了哦!”

    易尔看着镜中的自己,也颇为满意。

    谁不希望这一天做最美的新娘呢?

    化完妆,易尔去隔间换上婚纱,再出来时房间中央多出来一个来回踱步的身影。

    “梦圆,帮我拉一下——”

    易尔抬眸,话音停顿。

    花逐阳那双素来淡然的眸子中此刻是明显的失神。

    在他身后,梦圆拉着化妆师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婚纱背后的拉链有些繁琐,易尔自己只能拉到腰部上方,此刻只得单手摁着胸前。

    在花逐阳那直勾勾的目光中,她生出了些害羞,裸露的锁骨脖颈微微泛粉。

    黑色婚纱衬的易尔肤如凝脂,那双凤眼眸光潋滟,红唇微抿,明艳中又掺着些小女儿家的害羞。

    花逐阳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易尔敏锐察觉到他变得有些危险的神色,娇声抱怨,“还不帮我拉拉链?!”

    花逐阳如梦初醒,大步走到她身前站定。

    易尔瞪他,嗔怪道:“快点!”

    花逐阳眯着眼,视线在那翕张的唇逡巡,最终还是落下轻柔一吻。

    易尔急忙推开他,“喂!我刚画好的妆!”

    花逐阳抬手抹掉薄唇上沾染的色彩,嗓音中有些——欲求不满。

    “嗯,否则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易尔脸颊一红,还好化了妆,不太明显。

    花逐阳微叹,倾身,就着将易尔拢进怀里的姿势,双手在她身后将拉链拉到顶。

    易尔拽了拽裙摆,明知故问,“好看吗?”

    花逐阳嗓音喑哑,“好看,好看到......我恨不得时间过得更快些。”

    易尔没理解,“嗯?”

    花逐阳后退一步,唇边笑意晃眼,“洞房花烛夜。”

    “你——”

    易尔抬手作势要揍,花逐阳逮住她的手攥于掌心。

    手腕细白,他用拇指微微摩挲,“我呢,帅吗?”

    易尔另一只手捏着下巴,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嗯......”

    易尔喜欢黑色婚纱,花逐阳为了搭配便穿了从未穿过的白色西装。

    很新奇,也很帅。

    花逐阳察觉易尔的停顿,捏了捏她的手催促,“嗯?”

    易尔仰着劲看他,“要不帅的话,还能是我老公吗?”

    这话初听是夸他,细细一想......

    花逐阳郑重其事,“等以后我老了不帅了,你就要换其他帅老公了吗?”

    易尔:“......乖,别闹。”

    她挣脱开花逐阳的桎梏,绕过他去补了个唇妆。

    “几点了?”

    “八点半。”

    易尔嗯了一声,颇为骄矜地指了指旁边的婚鞋盒子。

    对于婚礼形式两人一拍即合,省掉了接亲堵门做游戏等环节,不过找婚鞋这个传统还是保留了下来。

    花逐阳走过去定睛一看,上面竟然是一个密码锁。

    “三位数密码,花总请吧!”

    “......有没有提示?什么类型?”

    “嗯.....和时间有关系。”

    时间,多么宏大的范围。

    这模棱两可的提示易尔颇为满意,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

    然而没一分钟,花逐阳一手拿一只婚鞋走到她面前,长腿一屈单膝跪地。

    易尔瞪大眼睛,“这么快!!!”

    花逐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明确的提示,慢一秒都不合适。”

    密码是107。

    花逐阳认识易尔是在10年前,易尔认识花逐阳到两人相爱是在7年前。

    虽然中间分开了三年,但他们还拥有未来的每分每秒。

    说话间,花逐阳撩起易尔层叠的裙摆及膝,露出那纤纤玉足。

    从易尔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锋利高挺的眉骨和鼻梁,而男人穿婚鞋的动作万分珍重。

    花逐阳轻柔地松开手,在她膝盖上落了吻。

    易尔被那柔软的触感惊了一跳,眼尾霎时飞红。

    花逐阳易尔整理好婚纱后起身,向她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

    “走,去结婚。”

    易尔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置于他的掌心,一如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他。

    “好,我们去结婚!”

    他们手牵手,穿过酒店,穿过绿油油的草坪,来到蔚蓝的湖边。

    没有复杂繁琐的仪式,没有父亲将女儿交到女婿手里这种父权制的习俗,只有两个独立的年轻人义无反顾走向未来的决心。

    易尔从霍连手中抢过话筒,不给“名义上的司仪”一点机会。

    她转身面向台下都是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欢迎大家参加我和花逐阳的婚礼。”

    “第一项戒指交换仪式——”易尔抬手,亮出早已带在无名指的戒指,“完成。”

    台下笑声一片。

    花逐阳偏过头去看易尔,表情宠溺非常。

    “第二项,新郎发言。”

    易尔略微停顿,“也不用说太多官话套话,我就问一句。”

    花逐阳接过霍连递过来的话筒,“请老婆大人提问。”

    台下又是爆发出一阵笑声。

    实在是花逐阳高岭之花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突然耍皮效果翻倍。

    易尔掌心下压控场,安静下来后提唇,“如果有时光机,你想跟五十年后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我说什么?”

    花逐阳挑眉,完全没预料到是这样的问题。

    但他没有一丝犹豫。

    “三年太长,六十年太短。还请夫人下辈子继续多多指教。”

    易尔表情不变,“第三项,新娘发言。”

    “新娘说——新娘新郎可以亲吻了!”

    在代表祝福的掌声中,台上一黑一白两人亲密相拥。

    他们走过许多弯路,经历过许多艰难险阻。

    这一刻是花逐阳在认识易尔的那一刻就存在的幻想,也是那三年的分别中易尔日日放不下的惋惜。

    还好,兜兜转转身旁还是彼此,也只会是彼此。

    初春,淡粉色的花瓣随风落下,预示着又是一年的开始。

    日日是好日,年年是好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