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还记得，在他进入社会时候，面试的第一个公司，就让他们做了一个测试题。
题目是六个小孩一起去铁轨上玩，五个小孩在通车的新铁轨上玩，一个小孩选择在废弃铁轨上玩。
就在这时一辆火车以时速100多千米的速度过来，而你作为熟悉轨道情况的路人，是会选择扳动拉杆，让火车改道走废弃铁轨，牺牲掉一个小孩。
还是选择不扳动拉杆，让火车原路前进，而这样的话就是五个小孩会遇到生命危险。
张元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自己的选择了。
如今...他又再次面临了这样的难题。
而且这件事还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真切切的会牺牲。
如果他是归宁族长或许会选择牺牲自己，成全深渊的其他种族和同族。
但是他不是归宁族长，他现在就是那个路人。
谁生谁死都是由他来选择。
手心手背都是肉。
张元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过于善良的人。
但是真要面临这样生死存亡的选择时，他还是难以抉择。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纠结，归宁族长看见了。
他突然一笑：“小张，你是不是遇到了无法选择的难题？”
张元猛地抬头看向归宁族长。
归宁族长接着说：“你不用惊讶，正如我所说，我的命运已经和放逐之地绑定了，我是这里的守护者，我自然能感觉到这里的变化。”
他的神情渐渐沉重起来。
“从那个人来了之后，深渊的气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就在海鬼族的身后做着一些有极大危害的事情。”
“海鬼族的领地是他们无法进来的，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在海鬼族的后面，利用特殊的手段来盗取深渊的气运，完成他们的恶事。”
“小张，你能进入海鬼族 的领地，说明你就是那个被选中来拯救整个深渊的人，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帮助深渊的这些种族，或者说...”
他的目光淡淡看向唐峰，声音虚妄：“或者说整个灵渊大陆...”
唐峰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张元。
张元并没有告诉唐峰这件事。
如今唐峰从归宁族长的口中听见这句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张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元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归宁族长，无奈的对着唐峰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魌族首领和魖族首领告诉他的事情，如实转达给了唐峰。
唐峰越听神情越紧绷。
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暗系种族全部不复存在的话，那么玄灵大陆也将覆灭。
这....
可是...
他又猛地抬头看向归宁族长。
可是...
暗系种族全部回归玄灵大陆的话，就代表了深渊已经灭亡了。
那么眼前这名和蔼可亲的海鬼族老者....是不是会....
归宁族长对他微微一笑，“是的，小唐，深渊消失我也会消失。”
唐峰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和这名老者才认识不久，可他从心底对他感到尊敬。
他的亲切，他的豁达，都让他对他有着强烈的好感。
而他漫长又枯燥的生命，也让唐峰非常的同情和难受。
这名老者一生没有做过任何的恶事，他一直在被动的选择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好像没有一天是在为自己而活。
归宁族长豁达的开口劝慰张元和唐峰。
“小张，小唐，你们真的不用为我感到难过，我的生命已经够长了。”
“能够用我一个的性命去换取整个灵渊大陆的重新回归，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张元闭上了双眼，他心中的情绪翻滚，难以压抑自己难过的感觉。
唐峰低垂着头，一句话没说。
归宁族长又笑了笑：“这里什么都好啊，就是没有食物，那些孩子为了给族中找食物，每个月都会组织一个队伍出领地，这一出去啊....回来得少之又少。”
他是在为张元和唐峰解释，为什么海鬼族有着这样厉害的领地，却依然会成为深渊的食物链最下层。
“他们的实力不高，所以啊，每次出去都是九死一生，可有什么办法呢？海鬼族还要继续生存下去，他们还要养着我这个老不死，只能拼死一搏出去找食物。”
他的话中带着很重的伤感。
摇了摇头，扔掉自己情绪：“你看，若是深渊的种族都能离开深渊，回到灵渊大陆去，到时候我的孩子们啊，就不会成为食物了，这是件好事。”
“而且只有在没有污染的大海中，才是最适合我们海鬼族生存的地方，在那里他们能感受到清澈干净的海洋，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归宁族长说到大海的时候，眼中满是怀念。
在被赶到放逐大陆之前，他也是生活在那样清澈的大海中的。
很想再见一见大海。
可是....没有机会了啊。
张元和唐峰一直沉默着，两人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因为不管如何，这个选择都是既定的。
深渊的暗系种族不能覆灭，不然整个灵渊大陆将会倒塌。
唐峰消失，元来宗消失。
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们。
所以，只有牺牲归宁族长。
张元捂着脸，痛苦的垂下了头。
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深渊没有遇上这场灾难，是不是归宁族长就不会丧命了。
这些深渊的种族也不需要他来拯救，他来做选择了。
都是那个人！
都是那个恶魔国师！
还有他的系统。
NO.1！
张元心中的愤怒无法消失，他的眼神渐渐喷出了火焰。
一股浓烈的厌恶从心中涌起。
他一定不能让那个家伙的计划完成。
他要让他死！
他要让NO.1被销毁！
这样的搞事精，就不配活着！
活着就是污染空气！就是浪费资源！
他们要搞事，他一定奉陪。
张元的内心变了，不再像原来的那般随意和懒散。
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了一种使命感。
这种使命感来源于他生活的现代，来源于被丧尸席卷的末世，来源于唐峰所在的修仙界，同样还来源于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海鬼族族长。
这场和国师的战斗，他一定要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