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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宋时微此刻能够看见,她会发现。

    陆渊不仅帮她省去很多麻烦,更是为她圈出一座安全岛。

    可她看不见,甚至是在很多年后才明白。

    这场家宴,他以陆恒的身份出席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陆渊向所有人表态,宋时微并非朝三暮四的女人,她之所以跟陆恒退婚,转头就嫁给陆渊,是因为陆渊的欺骗,她没有任何过错。

    但此时谈这个尚早。

    宋时微拍了拍陆渊,让他谨言慎行。

    一众人落座,陆渊扶着宋时微坐在陆老爷子下手位的地方,那是陆渊自己的位置,陆渊则是坐在宋时微的下手位。

    宋时微没有在意,但在餐桌礼仪十分严苛的陆家,这一举动足以看出陆渊对宋时微的重视。

    气氛重新凝重起来,偶有小孩的嘟囔声传来,但很快就被身边的家长制止。

    宋时微垂下了眼。

    这很反常。

    但具体什么原因她猜不透,也管不着,只能默默吃饭。

    大约半小时,陆老爷子借口累了离席,陆渊询问宋时微有没有吃饱。

    她倒是饱了,但即便没吃饱也不愿意多呆,压抑的气氛下,任何好的菜饭都吃不出滋味。

    陆渊了然,依靠在椅背上尚未发话,秦美晴插了一嘴。

    她说:“陆恒,大过年的陪你爸喝一杯吧。”

    陆渊没看秦美晴,而是淡淡扫了陆崇一眼。

    陆崇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扫向秦美晴的目光却带着不耐。

    可以看出,陪酒这事是秦美晴一个人的主意,并未跟陆崇通气。

    陆渊笑笑,托起手边的红酒杯朝陆崇抬了抬。

    陆崇绷着脸犹豫半秒,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陆渊这才满意的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陆渊看向秦美晴问:“陆大太太还有什么嘱咐,接着说。”

    秦美晴已经看到陆崇示弱,可要她就此放弃,又不甘心,只能硬着头皮说:“医生说你应激反应加重了,我让老孙过去给你们做专职司机吧。”

    陆渊点头,继续问:“还有吗?”

    “没...没有了。”她的胆量只能支撑她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再明显的提示她说不出口。

    “那行。”陆渊坐直身子懒散道:“各位礼金都准备好了吧,一会儿让人收集一下送我房间,你们继续,我先失陪。”

    宋时微被陆渊跟秦美晴的对话搞的云里雾里。

    什么司机,什么应激反应,还有礼金?

    哪有晚辈如此不客气问长辈要礼金的啊,宋时微懵逼着被陆渊扶上楼,一到房间就气地捶了陆渊两下。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飘啊。”

    下面坐着的人至少有一半是长辈,男人不带她认人,不带她拜年也就罢了,还伸手要礼金,真是有点无法无天。

    这样肯定不行。

    陆恒若是想跟陆渊分庭抗礼,长辈的支持肯定少不了,他不能将人得罪死了。

    想到陆渊,宋时微觉着更奇怪了。

    陆恒再飘,也不该在家宴上直接忽视家主吧,难道是陆渊今天没有回来?

    这个家宴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宋时微心里发毛,决定先拽着男人下去道个歉。

    陆渊搂住宋时微的腰,给她压到床上。

    他关掉屋内的水晶灯,只开一盏阅读灯,然后阴在阴影里,情绪未明的问。

    “宋时微,你爱上我了吗?”

    宋时微顿住。

    觉得家宴的古怪不及男人的万分之一。

    他太反常了。

    餐桌上反常,问出这个问题也反常。

    她伸手捧住男人的脸,轻声问:“陆恒,你怎么了?”

    “没怎么。”陆渊说完,起身靠坐在床头,像是害怕宋时微说他不爱听的话,补充:“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了。”

    可越这样,宋时微越是忍不住探究。

    她起身抓住陆渊轻声说:“我是爱你的呀,不爱你为什么会鼓足勇气嫁给你,真以为糊弄一下我,结婚证就能领到手啊,那么多道程序,但凡我有一刻的清醒,但凡我不爱你,结婚证就领不下来。”

    陆渊闭了闭眼,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宋时微继续说:“你真的好奇怪,从前分析我有多爱你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根本让人无法反驳,现在为什么突然不自信起来,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人说。

    说了他也不会听。

    他只是从前分析你有多爱陆恒,而他是陆渊罢了。

    心中苦涩蔓延,陆渊抿紧的唇边透出点点难过。

    有人在敲门。

    陆渊浅浅吸了口气,起身去开。

    是佣人送上来的礼金,陆渊接过托盘,将人打发下去。

    回身时发现宋时微跪坐在床上正朝门口看着,脸上是明显的担忧。

    陆渊反思。

    是他太心急了吗?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清楚自己能瞒到几时,那群不安分的又能配合他演戏演到几时。

    人总是贪心的。

    从前他觉着拿到结婚证就是拿到了免死金牌,即便宋时微发现骗局打算逃跑,他也有立场追。

    可现在他又想要宋时微的爱,那么有天她即便发现这是场骗局,也有主动留下来的可能。

    他更想亲密时,宋时微满心满脑都是他陆渊,而非陆恒。

    几步之遥,陆渊走的极其艰难。

    好在他惯会隐藏情绪,返回床边时,已经调整好状态,一把将红包全都塞到了宋时微怀里。

    他淡笑道:“都是你的了。”

    宋时微被红包吸走了注意力。

    她将红包摊开放在床上数了数,有三十六个之多,而且各个都有一指的厚度,一摸就知道有不少钱。

    发财了~

    宋时微眉开眼笑地摸来摸去,陆渊建议玩个游戏。

    猜金额。

    宋时微猜对金额给她红包翻倍,猜错就亲陆渊一口,宋时微欣然接受。

    结果上来将手链猜成现金,宋时微倒也不觉着亏,亲了陆渊一口。

    只是陆渊不满,拉着宋时微共赴云雨。

    次日起床。

    陆渊已经不在房里,宋时微自己摸索着洗漱,只是推开房门时,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压在门框上质问。

    是刚刚得到消息从医院赶回来的陆恒。

    他知道宋时微一直将陆渊当作自己相处,但他以为等自己身体恢复,等自己能跟陆渊正面抗衡时,再将宋时微抢回来也为时不晚。

    却没想到,他们瞒着所有人领了结婚证。

    陆恒接受不了,从医院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