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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哪里来的野丫头

    若我能重生了,与我有瓜葛之人,身上有些不同寻常,也不奇怪。

    只是听柳昀舟的描述,他梦中之人,不会是君璃吧?

    前世君璃贵为郡主,所以身份高贵,我可是隐姓埋名的罪臣之女。

    我偷偷看了眼李衍,他的脸色明显不对,眼中充满了警告。

    想来聪明如他,也怀疑那梦中人是君璃了。

    君璃那是何人,那可是他的心尖儿,若我当场拆穿,只怕李衍会直接杀了我。

    李衍此人的底线绝不能碰……

    我心里一哆嗦,默念了几遍小命要紧,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错就错。

    “没想到柳公子是如此痴情之人……公子,听说扬州的汤包很好吃,不知可否麻烦公子替我,去买些来。”

    柳昀舟一听我喜欢,愁眉苦脸的眼神立马变了,变得激动且兴奋。

    “阿若喜欢,那我马上去买来!但是阿若你必须答应我,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

    他居然,拆除了我的心思,我不免有些尴尬。

    “自是不会,柳公子待我如此好,我怎么会不告而别?”

    许是见我不像是说谎,柳昀舟立马站了起来。

    “阿若稍等,我这就去!”

    他说着便要湿漉漉地去买汤包,我只好无奈地叫住了他,叮嘱他换身衣服再去。

    没成想柳昀舟这孩子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说什么阿若待我如此好,日后定不负我之类的话。

    他这傻样看得我和李衍都无语了,唯独柳盈盈早已见怪不怪。

    “阿若,断交之事休得再提,你赶紧回去换身衣物。”

    他说着就抱起来娇滴滴的柳盈盈,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盈盈窝在他怀里的娇羞,全部落在了我眼里。

    我心中倍感欣慰,李衍终于被我摆了一道。

    英雄救美这种戏码,虽然老旧,但却百试不爽。

    不过,若不是吃准了李衍不敢面上和柳盈盈闹掰,我也不敢出此下策。

    李衍啊李衍,柳盈盈啊柳盈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俩都得感谢我这个中间人。

    没有我,你们怎么成功看对眼?

    功成身退的我心情好极了,扶着一旁的桂树站了起来。

    方才跌下来时,不小心砸到了太湖石,磕到了左脚脚踝,好似,都流血了。

    还好被厚厚的裙子遮住了,只不过先前不觉得疼,如今四下都静了下来,顿觉疼得很。

    这人前世在天牢呆一年,今生怎么好像突然变得脆弱了,这么一点点伤,居然都能让我白了脸色。

    眼下四周无人,也寻不到人来帮忙,只好自力更生,捡了根树枝,一瘸一拐地往自己院中走。

    路上竟遇到了木锋,他手上端着一碗药,闻那味道,应该是治伤寒的。

    许是见我一瘸一拐,他停了下来,问我。

    “初姑娘,你可需要帮忙?”

    我摇了摇头。

    “你去找你家王爷吧,别让他等急了,顺便帮我带个话,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三天的样子,另外,我有事要与殿下商议,麻烦他来一趟。”

    “小姐要离开扬州?”

    “不离开,只是要去处理些落井下石的白眼狼亲戚。”

    “啊?什么亲戚?”

    “一些旧人,木大哥去带话就行。”

    木锋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个“是”。

    我也不知他为何犹豫,想来是李衍不想见我,他怕传了话惹李衍不高兴。

    但没办法,我这腿,也实在是走不到他院中,去亲自请他,便只能麻烦木大护卫了。

    话都交代完了,我本以为木锋也该走了,谁成想他竟还杵在原地。

    “木大哥还有何事?”

    我一贯唤他木大哥,倒也不是为了亲近,实在是我不喜尊卑之分,军中的兄弟我也与他们兄妹相称,因此成为了习惯。

    起初,木锋觉得不妥,后来也习惯了。

    “木小姐,这碗药,是殿下让我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心中不免生出些困顿。

    “这是治风寒的,我又不曾着凉?”

    他真是有毒,先前差点拔刀杀了我,现在又给我送药。

    木锋似有些犹豫,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支支吾吾地同我说:

    “这药柳小姐觉得苦,殿下说将多余的一碗给初小姐您。”

    我:“……”

    这个李衍还真是口是心非,他不是连扬州诗会都不愿意参加,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溺死在温柔乡了?

    再说那柳盈盈觉得苦,让我喝什么?难道我就不觉得苦吗?

    “我不喝,木大哥你把药拿回去吧。”

    “可……殿下说,初小姐之前受伤,比这苦百倍的药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全喝了,这一碗药您也一定要全喝了才是。”

    “……”我真是醉了,“你家王爷是不是有病?我那时昏迷,能尝出来什么苦味?他要哄人家柳姑娘,拿我举例子做什么?我不喝,木大哥你把这药倒了,我又没风寒……”

    “阿若若是不喝,那这份周则庸与乌洛邦往来的书信,也可以烧了。”

    这突然窜出来的声音,着实令我一惊。

    “殿下真是神出鬼没,怎么不陪你的柳小姐了?”

    李衍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信,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眼底明显是不怀好意。

    “阿若是在怪本王?”

    “我怪你作甚?”

    他真是莫名其妙,我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自然是怪本王冷落了你。”他说归说,结果却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拿过木锋手上的药,作势就要喂我喝下去。

    我本能地往后躲了一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似是不悦,双眉微皱,又说道:

    “要是阿若对这封信不感兴趣,那我将它撕了便是。”

    他居然,拿周则庸的罪证来威胁我,就为了让我喝那碗药。

    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岂是那种受人威胁的人……

    “喝就喝!”

    真是寄人篱下与虎谋皮的身不由己,都在这碗药里了。

    只是那药一喝下去,我便头疼得紧。

    好在,他把信给我了。

    信上所书,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贸易来往。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安王殿下真是诡计多端。”

    李衍眯着眼看着我,也不说话,表情愈发诡异。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脚疼得像是要断了一样。

    再抬头时,眼前赫然是一张惨白到有些病态的脸……

    那张脸死气沉沉,恍若地府索命的阎罗。

    还是黄袍加身的阎罗。

    那阎罗眼神悲伤充满悔恨,就像是还没死透就去地府报道了。

    我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在晕倒之前,好像问了那张脸的主人一句:

    “李衍,你怎么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