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被耳边的动静惊醒,睁开眼就看见霍亦深站在自己面前。
修长的手还握在窗户扶手上。
这是什么情况……
霍亦深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么,趁着外面风大,打算开窗冻死她?
他们两个的确有仇,但也不至于这样报复吧!
霍亦深收回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冷冷开口,“你最近很忙?”
唐晚根本就不给霍亦深面子,声音不冷不热,“我忙不忙,关你什么事?”
她说着扭过脸,低头整理桌子上的资料,却发现资料的顺序全都被人弄乱了!
胸口顿时升起抹怒意!
“你碰我东西?”
霍亦深沉冷的眉心微拧,眸底闪过抹疑惑,“你说什么?”
唐晚本来就因为袁岷山的事情心烦,现在直接被霍亦深这个不明所以的表情激怒!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言语中尽是讽刺!
“霍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堂堂霍氏集团总裁跟个舔狗似的,成天盯着我有意思吗?你也不嫌累得慌!”
她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让霍亦深本就冷厉的眼底,又附上层彻骨的寒意!
这个女人,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
到底谁给她的胆子!
霍亦深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地开口,“阎罗,我劝你适可而止!”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可唐晚却微微抬眸,眼底的嘲弄更甚,“这句话最应该说给你自己听,适可而止吧,不经过允许乱碰别人东西是违法的,以后别再干这种猥琐的事了!”
“阎罗,你……”
霍亦深被气得面如死水,太阳穴一阵刺痛,刚想说什么又再次被打断!
“对了,你如果实在控制不了你的这种行为,可以去找你的小情人徐诗澜,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在乎她,没准还会发条朋友圈显摆呢。”
唐晚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股脑把这些天压抑的怒火全部发泄出去。
反正都是这个狗男人应得的。
“够了!”
霍亦深彻底被激怒了,冷冽的眸子染上抹骇人的血红!
无尽的寒意扑面而来,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唐晚微微一怔。
随后她不经意地嗤出声冷笑。
“霍先生,你生气前别忘了,我明天还得给你爷爷施针治病,我要是突然身体哪里不舒服,估计就得耽误了。”
“阎罗!你不可理喻!”
霍亦深眼底怒火汹涌,这个可恶的女人,真以为拿爷爷做要挟,自己拿她没办法吗!
砰——
巨大的声响在唐晚耳边炸开!霍亦深狠狠落拳,重重砸在她身旁的桌子上!
紧接着,男人阴鸷沙哑的声音便从她头顶,居高临下地传下来。
“阎罗,我警告你,你既然要拿爷爷的事情威胁我,那就该马上治好他老人家,如果出了任何意外,你和你的九安山,就都别活了!”
霍亦深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唐晚身子微微一颤,绷着的那股劲儿终于松了下来。
戴着阎罗的面具怼人爽是爽,可霍亦深身上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想着,起身继续整理下手头上,这些关于高鹏集团的资料。
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地上遗留的一张资料残页。
唐晚看着那摞资料的位置,又看了眼半开的窗户。
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起……
落在这个位置,难道是被风吹的?
唐晚走过去,捡起地上散落的那堆资料,微凉的触感让她的手指逐渐攥紧。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霍亦深刚刚黑到极致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自己误会霍亦深了!
虽然不知道霍亦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仔细想想,以他那个生人勿近的性格,怎么会没来由地过来翻自己的东西?
不过也好……
唐晚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他从前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从来不听她说什么,只相信看见的就妄下定论,给她扣帽子的事情,他霍亦深做的还少吗?
现在只能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什么好不安的……
唐晚深吸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异样,垂下眼继续集中注意力。
她现在必须想办法尽快救出袁岷山,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
……
另一边。
深夜的酒吧热烈靡乱,震耳欲聋的重金属乐刺激着舞池里所有人的神经!
二楼的VIP包间里。
陆程司大手一挥,冲着服务员吼道,“先给我们上三十瓶路易十三,全部都打开,一瓶不都不要留!”
“三……三十瓶,全都打开?”
小服务员是新来的,哪里见过这种架势,震惊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陆程司靠在沙发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对,不够的话我们再点。”
三十瓶那就是将近七十多万啊,再加上其他的花销,这三个人进来还没开始喝酒,就花了将近一百万!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旁边的经理亲自拿着果盘匆匆赶来,听陆程司这么说,立刻识相地看向他身旁的男人。
昏暗迷离的灯光下,霍亦深满身戾气地坐在沙发上,就差把“别惹我”写在脸上了!
“好嘞,三位先玩儿着,我这就叫人给三位开酒!”
经理也没有继续耽搁,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尽快安排,然后匆匆离开包间。
毕竟那点钱对这三位来说,不过就是洒洒水……
陆程司瞥了眼霍亦深黑下去的脸,又看了眼林昭,阴阳怪气地开口。
“老霍,别那么小气嘛,你把我和老林丢在山上整整一天,孤单寂寞冷的,我们都没说什么,这会儿坑你点酒钱就苦着脸!”
霍亦深给了他记冷眼,躁郁地垂下眼,扯松衬衫的领口。
精致俊美的眉宇隐在酒吧靡乱的氛围中,显得更加格格不入,清冷矜贵。
他蓦然开口,“不是因为这件事。”
陆程司顿时来了兴趣,凑过去追问,“不是补偿?那你大半夜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
霍亦深没再说话,修长的手指拿了瓶刚送上来的酒,给自己倒上一杯。
面色沉冷至极。
陆程司的表情更加兴奋了,不断给林昭使眼色,“不会是被哪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惹到了,找我们借酒消愁吧!”
林昭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和小嫂子还没离婚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程司撇嘴,语气听不出来是奉承还是揶揄。
“老霍是什么人我难道会不清楚吗,反正小嫂子现在也懒得搭理他,咱们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
霍亦深烦躁地捏紧酒杯,他现在很后悔把这两个货叫出来,只会说风凉话。
“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昭收起笑意,眯起狭长的狐狸眼,拍了拍霍亦深的肩膀。
霍亦深敛眸,淡然开口。
“是因为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