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深沉默着没有开口，陆程司直接当他默认，拍板钉钉地开口，“还是上次的饭店时间，咱们老地方见，我去通知他们一声。”
霍亦深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好。”
他不理解为什么三年时间不可以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在凌寒心里，徐诗澜明显要比他们这帮兄弟重要的多。
这次兄弟聚会，霍亦深准时到达，陆程司和林昭早就到了，迟到的是凌寒。
霍亦深刚一落座，陆程司八卦心就熊熊燃起，追着他问个不停。
“你快点解释一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我跟林昭都很好奇。”
林昭也在一旁跟着点头，笑道：“是啊，我听凌寒说是因为你跟阎罗欺人太甚，所以他才想去上门讨公道的。”
霍亦深简言意骇，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但不过却隐去自己被阎罗当成傻子一样哄骗的事情。
林昭听完全过程，忍不住开口道：“所以，徐诗澜去凌寒面前卖惨告状。”
陆程司立刻接话：“这不是她惯用手段吗？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是个小白莲，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绿茶香，只有老霍一个人看不出来。”
陆程司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等他回过神来时，正好对上霍亦深阴沉的如同快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吓得他急忙改变口风，差点咬到舌头。
“不是老霍，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多想，我的意思就是说。”
陆程司紧张之余，想把这些话往回圆一圆，但是张嘴说半天，他果断放弃。
这怎么圆？根本圆不回来啊。
徐诗澜的那点小手段谁都看得出来，原本就只有霍亦深看不懂，现在还加了一个凌寒。
林昭推推面上的金丝眼镜，勾着唇角没说话，反而是拿起一旁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作为律师，他的观察力和心思缜密性都远超在座众人，自然也能看出来。霍亦深现在还沉浸在徐诗澜给他树立的那些美好假象中。
他们这一群外人没法提醒，就只能让霍亦深自己看明白。
如果说多的话，反而会惹霍亦深厌烦。
包厢门这时突然被拉开，凌寒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霍亦深脸色瞬间阴沉。
他转头看向陆程司，直接开口质问道。
“他怎么会在这儿？陆程司，你不是说今天这场局只有咱们几个吗？”
陆程司尴尬地咳嗽一声，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我不是想创造一个机会，让你们把误会解释清楚吗？哪有这么多年不见的兄弟，一回国就打架的啊。”
凌寒忍着愤怒，开口道：“你倒不如先问问阎罗和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把诗澜的手指扎的像是胡萝卜一样。”
“胡萝卜？”
陆程司和林昭对视一眼，脑海里仿佛已经浮现出了徐诗澜捂着自己肿胀的手指，在凌寒面前委屈求安慰的样子。
画面感充足，想想就觉得好笑。
陆程司在心里默默肯定，不得不说，还得是阎罗的手段高明。
霍亦深冷眼看着他，不耐烦道：“如果你还认我们这群朋友，那就坐下来，如果不认的话，现在就滚。”
“霍亦深，你少在这里假清高，你以为这么多年我还没看透你是什么样的为人吗？你仗着诗澜喜欢你，一直故意吊着她，却又不好好的珍惜她。我当初真是瞎眼，怎么会把诗澜托付到你手里？”
凌寒的拳头已经握得咯咯作响，下一刻，他突然之间向前挥拳砸向霍亦深。
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想到，凌寒会突然之间动手，霍亦深反应更快，急忙伸出手臂格挡，同时另一拳挥了过去。
上次没打成的那场架，这次算是打上了。
两个人都互相下死手，拳拳到肉，尤其是凌寒，故意挑着霍亦深的脸打。
陆程司和林昭急忙过去拉架。
“好了，快住手，别打了。”
陆程司上前紧紧抱住凌寒的胳膊，而林昭则去抱霍亦深。
两个人全力控制下，才总算让局面稳定下来。
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被掀翻，霍亦深转头对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他随意擦了擦嘴角，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凌寒。
“为了一个女人反目，凌寒，你真是好样的。”
凌寒眼神猩红，他的右眼刚刚被霍亦深打了一拳，此刻已经快要睁不开，但还是扯着嗓子喊道。
“霍亦深，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霍亦深握紧拳头，冷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从现在开始，再也不是朋友。”
凌寒一把甩开身上的陆程司，咬牙看他们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陆程司一脸复杂地坐在霍亦深身边，又看着已经乱糟糟的包厢，想开口说些什么，又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眼下这种情况，纵然是能言善辩的林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摁住陆程司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上次两个人没有真动手，所以还可以用喝多为理由糊弄过去，但这次谁也没喝酒，而且是凌寒先动的手。
他临走时的一番话，不仅仅扎在霍亦深的心上，同样也扎在陆程司和林昭的心上。
好好的一顿饭局，再次以这种情况收尾，谁的心里都不舒服。
当然，这其中最难受就属霍亦深。
如果不是刚刚凌寒在愤怒之余说出的那些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凌寒心中的形象会是那么虚伪恶劣。
……
霍亦深顶着一脸的伤，回霍家老宅。
没想到刚刚上楼，就遇到了下楼喝水的徐诗澜，她被霍亦深身上的伤吓一跳，惊呼一声，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深哥，你的脸？是不是跟谁打架了？怎么伤成这样。”
徐诗澜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紧张，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这就去帮你拿药箱。”
“不用，我去找阎罗。”
霍亦深直接开口拒绝，冷漠的音调让徐诗澜心里一颤。
徐诗澜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地站在一旁：“深哥，上药这种小事儿，我可以的，不用去麻烦阎罗。你今天态度好冷，是不是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
她试探去抓霍亦深的衣袖，眼眸轻颤，楚楚可怜。
这是她一向示弱时的惯用伎俩。
徐诗澜心底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她迫切需要确认霍亦深的态度。
霍亦深眼眸深沉，推开了徐诗澜的手：“你先上楼休息，这事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