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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白憬

    果不其然,阮夜这话一出,王羽澜的面色就好转了不少,她也不是蠢人,今日这是香峰已经给了她台阶下,也就顺坡下驴,轻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麻衣女子看了她一眼,声音安静:“师叔,您刚才也说了,今日之事我香峰两人并未冒犯您,只盼您今后莫要记恨我香峰了。”

    此话,言下之意,却还是敲打了王羽澜两句,让她今后不要再抓住赵倾辞当初冲撞了她的事情不放。

    不过王羽澜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竟是露出一脸自得的表情,点了点头,貌似十分受用麻衣女子这一番“奉承言语”

    麻衣女子苦笑摇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韩姨看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长舒了口气,笑道:“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快来吃点桂花糕,今日出炉的多,大家都有份,那位公子,你快过来,买多少付多少钱就是了,可别赌气说些什么全包了的话了。”

    阮夜笑笑,刚要说话,却被麻衣女子抢了先。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是全包了,便是全包了,您老把钱收好就是。”

    说完,她将桌上阮夜那一块地阶灵石推给韩姨。

    韩姨愣住。

    阮夜也愣住了,刚还不是说自己并非香峰之人,她无权管束吗,这会怎么直接慷他人之慨了。

    柳轻染年岁大些,心中对师姐此时所作所为有了个大概猜测,忙对韩姨使眼色,连声道:“您老只管收钱便是,今日我们这么一闹,搞得您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还耽误了生意,这多出来的钱,就当给您赔礼道歉了。”

    韩姨本来还想推辞,但看麻衣女子表情坚定,柳轻染劝说,再加上哪有人不喜欢钱的,也不再矫情,将灵石收入囊中,说道:“那您几位稍等,我去拿个大些的布袋,把今日的全都包起来。”

    麻衣女子又摇头道:“不必了。”

    说完,她问柳轻染与赵倾辞:“你二人要多少?”

    赵倾辞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扭捏,支支吾吾道:“三盒吧……”

    柳轻染看了阮夜一眼,有一丝促狭微笑露出。

    麻衣女子也有笑意浮现,语气略带宠溺:“今日阮夜请客,何不多吃点,要五盒吧。”

    听师姐直接点明了阮夜,赵倾辞撅撅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麻衣女子又转身望向王羽澜,出声道:“丹霞峰算上大师叔您,共有四位师叔,您刚才说要一人一盒,那便是四盒?”

    王羽澜本都打算走了,突听女子这话,转过头来,刚要说话,又被对方打断。

    “每人一盒未免寒酸了些,一人两盒吧,总是八盒,韩姨,劳烦您给包一下。”

    韩姨虽说上了年纪,手脚却还伶俐,三两下用上好红色锦布包了一个五盒的递给麻衣女子,又包了一个八盒的递给王羽澜。

    王羽澜拿着红色布包,面色复杂,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朝麻衣女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看到这个大瘟神终于让送走了,在场所有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好了,我们就要这些,至于剩下的,韩姨你让他们排队,一人送两盒,送完便是了,就当是阮夜请大家吃的了。”

    韩姨今日赚了大钱,心情极佳,笑吟吟点头道:“好嘞好嘞,话说还是白憬丫头你处理事情妥善周全,今日可吓死老婆子我了,尤其那位公子把王仙子一脚踢倒的时候,我那颗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都不知道这下要怎么收场,结果你一来,说了拢共没几句话,这事就了了,了不起,真了不起。”

    原来她叫白憬,看样子是两位师姐的师姐,应当是香峰的大师姐了。

    一旁的阮夜心中暗道。

    白憬笑笑,柔声道:“您太抬举我了,韩姨。”

    韩姨摆手道:“不抬举不抬举,句句都是老婆子的肺腑之言呐。”

    白憬拿着五盒桂花糕,转身道:“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柳赵二人急忙跟上师姐。

    阮夜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赵倾辞回头看了阮夜一眼,眼中有忧虑之意闪烁。

    “咱两估计要有十多年未曾见面了吧轻染。”

    白憬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

    柳轻染道:“十九年了师姐。”

    白憬的身形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些感叹。

    “十九年了,真快啊,对我来说,感觉简直是一眨眼的时间。”

    “对咱修行之人而言,时间不过白驹过隙,师姐天资绝伦,境界深厚,对您的寿元而言,十几年也确实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白憬的声音里多了些无奈。

    “咱二人多年未见,我不过随口感叹感叹,你这一顿溜须拍马可让我汗颜了,怎么,世俗间待久了,也学了些人情世故的东西?”

    柳轻染干笑几声道:“师姐这番话听起来,确是一点没变,”

    白憬不再说话。

    赵倾辞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急道:“师姐你刚说阮夜不属于咱们香峰是什么意思呀,他可是咱香峰的尊客候补,都喊了我一路的师姐了…..而且刚在问心碑那里,我和二师姐都算是正式承认他入了香峰了,你可不能乱说话,这搞的我和二师姐多丢人啊……况且,况且,他可是山主钦定的人!”

    白憬满是调侃与笑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看看你急的,都把山主搬出来来压我了?可惜了,现如今山主失踪,师父也不知道跑哪逍遥去了,所以现在香峰我说了算。”

    赵倾辞哼哼唧唧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惊道:“师父不在山上?”

    “师父那性子你还不清楚?本来平日里也没几天在山上的。”

    说完这句,她也不再戏弄赵倾辞,语气严肃了起来:“放春山建立千百年来,门风向来自由随性,不似御三家满是条条框框,儒家的理学分支甚至到了存天理灭人欲的地步……可是.....”

    这二字一出,阮夜便知道白憬的中心应当是在后半句。

    “可是门风自由不等于没有门风,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