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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少康

    刘北芒反应过来,觉得这小酒铺子真是可笑至极,这已经不是口气大了,简直是胡说八道,还不醉三年不要钱?!醉酒就是醉的再死,撑死两三天也就缓过劲了,三年?先不论有没有酒真有这么烈,真要醉死三年,人还能活?

    他怒气上涌,抬脚就进了小酒馆,反正人说了不醉三年不要钱,这免费的酒,不喝白不喝!

    进了酒馆,环视一圈,居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人,没有客人也就罢了,居然连个招呼的小二掌柜也没有,刘北芒越发不满,粗声喝道:“人呢!大爷我要喝酒!”

    那时还叫少康的阮夜,闻声而出,掀开帘子走到刘北芒身边,笑道:“客官喝些什么?”

    刘北芒看着眼前这个枯瘦小老头,冷哼道:“你们是酒馆,你说我喝什么?当然是酒,快快端酒上来。”

    少康还是笑吟吟的盯着他:“我这铺子里的酒,种类颇多.......不知您具体要喝哪种?”

    刘北芒不耐烦道:“你这铺子外面不是写了?不醉三年不要钱?我这人坦荡,也不占你们便宜,懒得行那投机取巧之事,就把最烈的酒给我上上来。”

    少康有些惊讶,踌躇道:“真要喝最烈的?”

    “你这老儿怎的如此墨迹?说了最烈的,就是最烈的!先说好,我酒量大,到时要是喝个你二三十坛我还没醉,那我可是半个铜钱也不会掏,你到时候可不能赖账?”

    “放心,别说几十坛子,三杯过后您要是还不醉,我这个铺子都送给你。”

    刘北芒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

    出来喝酒一分钱不花,到头还捡个店铺?到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少康道:“不过您要想喝最烈的,需得等上一等,这酒我平常不酿,现酿的话,需要些时日,我看您也是个好酒爱酒之人,不如这段日子随我住在这酒铺中?每日里现成的其他好酒,我让你敞开肚子喝,等之后最烈的酒酿成,三碗下去你若不醉,就如我之前所言,铺子都送你,更遑论那些酒钱了,但你若醉了,三年后你酒醒,该付的钱可是不能欠了我。”

    “是是是,都依你所言,那就现将现有的好酒拿出来些!再切来半斤牛肉下酒!”

    少康摇头道:“酒要多少有多少,下酒肉菜却是没有,劳烦您自己想办法。”

    刘北芒无奈,转身出了酒铺,走到街对面找了家肉肆,打包了半斤卤牛肉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刚才所座位置上,摆上了一个空碗,碗边放着一坛酒。

    他急忙坐下,双手拿起酒坛倒酒,酒刚一出坛,霎时是飘香四溢,不多时,整个酒铺都溢满酒香。

    但看这酒液是清澈透明,刘北芒一入口只觉醇和浓郁,甘爽味长。

    他平日爱酒如痴,为了喝酒,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因而喝过的酒只怕真是比一些幼童喝过的水都要多些,但即便如此,竟也找不出一个比今日这酒还要香些的佳酿。

    “好酒!着实好酒!”

    他抹了抹嘴,朝隔帘后喊道:“掌柜的,敢问这酒何名啊?真真正正是上好的佳酿啊!”

    少康的声音传出。

    “没什么特别的名字.....拿青稞酿的。”

    刘北芒喃喃道:“青稞酒.......好酒啊.......”

    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几碗,一碗下肚,又是一碗,连着好几碗,坛中美酒已然见底,喝的之着急,居然连怀里的酱牛肉都忘了拿出来下酒。

    他高声道:“掌柜的,你们这还有什么酒?统统拿出来,这等桂酒椒浆,哪一样我可都不能错过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少康掀开隔帘,惊讶的看着刘北芒。

    “这一坛你都喝完了?”

    刘北芒点头。

    少康咋舌道:“好汉子,我这酒寻常人两三碗下肚便要倒,你喝完一坛还无事,看来真有幸尝一尝我们这最烈的酒。”

    刘北芒朗声大笑,终于想起了手里的牛肉,也不讲究,直接放在桌上,展开包裹用的黄油纸,拿起一块塞入口中。

    少康见他果然能喝,不是个只会嘴上功夫的,也来了兴致,很快将自己几样不同口味的酒都拿了出来,砰的一声,放在刘北芒桌上。

    刘北芒迫不及待,一样样尝过去,惊叹这不论哪一样都堪称金浆玉醴,且每一样的好喝之处还各不相同,有的绵甜干净,虽少了些醇厚,但却十分清爽,想来拿井中冷水镇一镇,口感还要更佳,烈日炎炎的夏日来上一口,真是快活似仙,有的刚好相反,入口辛辣,但余味醇厚劲爽,回味悠长,喝下肚后,肚中如同烈焰燃烧,但却并不灼人,从而让人不适,而是暖洋洋,十分暖胃舒服的感觉,把这酒烧热,寒冬腊月来上一口,啧啧啧,刘北芒都不敢想那得有多享受,还有的更绝,酒中居然带有挂花香气,但那香气十分克制,毫不喧宾夺主抢了酒香,酒香花香揉在一起,结合的是天衣无缝.........

    喝道最后,刘北芒已经暗暗有些不胜酒力,略觉头晕目眩,但还是拍案叫绝道:“好好好!太好了!我刘北芒过往自认也算酒中半仙,喝过的酒不知多少,但终究还是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呐!什么屁的酒中半仙,没喝过您的酒.....也配.....也配叫酒........”

    话没说完,咚的一声,脑袋已经栽在了桌子上。

    少康仔细一看,醉的已然不省人事,鼾声如雷了。

    他笑了笑,从后院自己屋子取了床被子盖在刘北芒身上,关了酒铺大门,打烊休息了。

    次日清晨,刘北芒悠悠转醒,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昨夜里喝醉了,居然连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都不知,心中暗道不好,一抬头,恰巧看到披了件大氅正走向前门的少康。

    两人四目相对,刘北芒神情尴尬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