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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杖毙杨雪舞

    郑儿解开了束缚着大黄的绳子,大黄摇着尾巴欢快地在兰陵王府里乱跑。

    在路过一个家丁的时候,大黄像是受了某种刺激,突然夹起了尾巴,然后冲着那个家丁扑了过去,大家赶紧上去帮忙。

    “快把大黄牵出去!”

    几个家丁过来用力拽都拽不走大黄,郑儿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其他家丁为了拉开大黄,扯下了大黄的不少毛,这样大黄肯定很痛,但是大黄都没有咬那些弄疼大黄的,而是去咬一个完全伤害不到自己的人,郑儿猜出了那个人一定有问题。

    大黄一天咬伤了两个人,若不是高长恭的爱犬,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夜幕降临,月色散落在石子路上,郑儿挑着灯,小心翼翼地进了柴房,看到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大黄,郑儿忍不住心疼,郑儿从盒子里拿出几块肉丢给大黄,大黄虽然被关在笼子里,但还是很乖巧,就算自己受了伤,依旧在欢快地朝着郑儿摇尾巴。

    (大黄,先委屈你了!我答应你,定不会白白叫你受了这委屈!)

    郑儿手小心翼翼地伸进笼子里,温柔地顺着大黄的毛发。

    (那个家丁在我的药里动手脚,定是受了他人指使,王大夫和杨雪舞我不能再信任了,我得有一个自己信任的人!)

    郑儿站起来,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黄。

    (我定会将这幕后之人抓出来的!)

    郑儿拿着那日家丁不小心踢倒的药渣,到了邺城一处郎中那里,郑儿嗓子坏了说不出话,只能在纸上写下字让郎中看。

    郎中接过郑儿手中递过去的药渣,“姑娘,您前些在此处休息片刻,老夫还需将这药渣浸泡于沸水之中,要过会儿才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郑儿乖巧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郎中就面露沉重地,拿着一些药渣过来给郑儿看,“姑娘请看!”

    “姑娘别看这小小一粒,若是每日服用,可以致人终身失语!”

    郑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中粉末状的东西,郎中继续解释:“此物名为血饯子,无色无味,参与姑娘每日所服用的汤药之中,并不会被一般人察觉,而这个血饯子对于犬类却有极大的刺激……”

    “姑娘说家中已有数人被犬类咬伤,想必是手上沾染了这血饯子,这犬类的嗅觉远比我们人更敏感,能察觉出人察觉不到的味道!”

    “有劳郎中了!”

    郑儿在纸上落下最后一句话,给郎中一袋银子,郎中笑笑只收了郑儿三个碎银子!

    (那个家丁为何要害我……)

    郑儿转身离开药铺,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夜里,上次被大黄咬伤的那个家丁翻了个身,突然看到一个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家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棍从背后打晕,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绑在野外的大树上。

    身上还湿漉漉的,凉水遇到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你是谁!”

    郑儿披散着头发,一袭白衣,手上打着灯,旁边是一团燃烧着的篝火,郑儿慢慢地朝着家丁走过去,轻轻摘去面部的面纱。

    “是你!”

    郑儿身后的小翠冲到了郑儿前面,“郑儿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毒给郑儿!”

    家丁眼中满是惶恐,郑儿则不慌不忙地夹起一块烧红了的木炭,慢慢地靠近家丁,家丁人也慌了,郑儿全程一句话没说,但是那杀人的目光就已经叫人毛骨悚然了。

    郑儿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发红的木炭,木炭慢慢靠近家丁的脸,郑儿什么也没说,但郑儿四周弥漫的杀气已经可以杀人了!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小的也是替人办事,小的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呀!”

    小翠见他这么快就招供了,继续威胁。

    “是谁让你害郑儿姑娘的!”

    “这个……这个小的实在不知——”家丁话都还没说完,被烧红的炭火就已经塞到了家丁嘴巴里,炭火被拿两根木棍夹着,还没有放在家丁的肉上。

    小翠着实给郑儿吓到了,但还是继续帮郑儿盘问。

    “还不说!”

    家丁直接吓出了眼泪,话也不敢说了,生怕舌头一翘起来,就被那烧红的木炭烫伤,郑儿把木炭从家丁的嘴中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前几日,有一个蒙面女子给了我一包药,说让我每天参入郑儿姑娘喝的药里,两个月后,她就给我一笔钱,让我回家照顾一家老小!姑娘饶命啊……”

    “给你要的那个蒙面女子有什么特点!”

    “那个女子蒙着面,小的哪能看得出来她有何特点啊!”

    郑儿冷冷地看着他,郑儿本想从家丁口中得知这幕后凶手,可从他这里拿不到任何线索,郑儿把刀丢给了一旁的人。

    (留着你也无用!)

    郑儿让小翠先回去,男人看着小翠已经回去了,以为自己要被放了,没想到郑儿冷着眼直接把整块木炭丢进了那个人的嘴里,“啊——”

    郑儿管都没管,身后痛不欲生的家丁,提着灯笼跟上了小翠。

    男人拿着刀一刀捅死了家丁。

    第二日,小翠把郑儿中毒之事告诉高长恭,高长恭令人严查整个兰陵王府,最后在杨雪舞的医药箱里发现了血饯子。

    “四爷,找到了!”

    管家拿着盒子过来给高长恭看,高长恭仅仅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杨雪舞身上。

    高长恭没有说话,意思是让杨雪舞自己解释清楚这个血饯子是怎么回事。

    杨雪舞看到盒子里的药渣,得知了这药轻则会害郑儿永远做个哑巴,重则会害了郑儿的性命。

    杨雪舞顾不得身上还有伤,上去一把抓住药渣,激动地解释:“四爷,我不知这药会伤到郑儿性命!我……”

    杨雪舞说着,抬眸对上郑儿的目光,目光中带有几分恳求。

    “郑儿,我……我真不知那里面会含有血饯子!”

    郑儿冷着脸,看到一旁的高长恭似乎想开口帮杨雪舞说请,毕竟以当前杨雪舞的情况,的确没有药下毒毒害郑儿的动机。

    若是今生的杨雪舞因为经历了像上一世郑儿一样的蒙冤入狱,才开始黑化。

    那郑儿想帮一下杨雪舞,毕竟从认识杨雪舞到现在,杨雪舞只是喜欢高长恭,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其他人的事情。

    如果杨雪舞因为这次被陷害黑化了,在郑儿记忆中,杨雪舞爱而不得,就利用占卜的能力祸害世界。

    这个场面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郑儿点点头,高长恭也明白了郑儿的意思。

    “雪舞姑娘,你曾无数次救长恭和郑儿于水火之中,长恭相信,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待我下去查清楚之后,定会还雪舞姑娘一个清白!”

    杨雪舞面对郑儿的宽容大度,心里又凉了一凉。

    (郑儿为人和善,兰陵王胸怀天下,爱民如子,他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杨雪舞,你到底在争什么呀,奶奶说的对,高长恭命中注定只爱郑妃一个……)

    (我爱兰陵王,但是,他值得更好的!这次我被恶人利用险些伤了郑儿性命。)

    天色渐暗,郑儿静静地坐在屋内写字,木窗外的蟋蟀声此起彼伏,叫的人心里也被加了几分喜感。

    郑儿放下笔,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皎月下微波粼粼的荷塘,月色正好,水中可见鱼儿游荡,鲤鱼拨弄着月色,微风拂动着荷叶,郑儿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满园荷香。

    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郑儿才缓缓睁开眼,提起裙摆,慢慢地走到门前。

    “是我……”

    木门被从里面打开,月色下,男子一袭白衣,身材挺拔,朦胧的月色倒给高长恭添了几分不谙世事的清冷之感。

    郑儿领着高长恭坐到木桌前,手上比划着。

    (四爷这么晚前来,有何事?)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是郑儿姑娘天籁之音,因为在兰陵王府受了伤,长恭深感愧疚,眼下长恭倒有一个法子让郑儿姑娘恢复自由之身,不过郑儿姑娘的嗓子坏了,此时若是让郑儿离开兰陵王府,长恭必然是不放心的!”

    (离开兰陵王府……对呀,他一带我回兰陵王府就跟我说过了,等找到合适的时机会还我自由之身……他从一开始就没想久留我于兰陵王府之中,我竟已将自己当成了兰陵王府的一部分!)

    高长恭见郑儿神色有些失落,开口:“我定寻遍这天下名医,医好郑儿的嗓子,郑儿放心!”

    郑儿强忍泪水,扯出一个笑容,手上比划着。

    (多谢四爷!)

    高长恭看到郑儿眉眼间的失落,心动还是有一丝波动的。

    此时,萤火虫从敞开着的木窗飞入,就停在木桌前。

    高长恭垂眼看着茶壶旁边的萤火虫,银黄色的光闪烁着。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地伸出,萤火虫便轻轻落在高长恭手上。

    越来越多的萤火虫飞出,整个房内银光闪闪,窗外月色映入荷塘,窗内萤火虫点缀整个星空。

    郑儿看到萤火虫飞出,万分欣喜,提着裙板便站了起来,高长恭看到郑儿笑得灿烂,脸上的笑容也绽开。

    “明日,皇上下令,给将士们做庆功宴,你可要一同前去?”

    郑儿一听,连忙点头。

    (离开皇宫多日,也不知道小怜这丫头如何了,小怜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定是万分凶险,若是有机会一同前去,说不定能看到小怜,想必小怜这小丫头见到我定会欣喜万分!)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当初从皇宫带你回来,是以贴身侍女的身份,明日你去可能要委屈一下……”

    郑儿摇摇头,一想到可以见到小怜,郑儿心里乐开了花,这一世郑儿只想平凡地站在高长恭旁边。

    什么皇后,什么天下之主,都和郑儿无关,郑儿只希望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

    次日一大早,郑儿便梳洗完毕,虽是一个下人,但毕竟是皇后亲赐,穿得隆重些也无妨。

    不过郑儿还是十分注意礼节,只是选了几个颜色较为艳丽的发饰,裙摆上无过多繁华的刺绣。

    “郑儿为何穿的这么朴素,我不是叫人给你送去衣裳了吗!”

    郑儿表示这样便可,就在这时,杨雪舞收拾好了包袱出来,看到郑儿和高长恭,前往道别。

    “是我不好,误听奸商所言,才给郑儿姑娘的药中加了血饯子,如今我的伤势已大好,该回去了!雪舞在兰陵王府中叨扰多日,还希望四爷不要见怪!”

    “无妨,竟然雪舞姑娘要走,长恭也不便拦着,此去山高路远,还望雪舞姑娘妄自珍重!”

    杨雪舞提着包袱走了一段,回头时就看到郑儿和高长恭同乘一辆马车。

    杨雪舞抓着包袱的手紧了又紧,静静地看着马车离去,杨雪舞才肯离开。

    此次庆功宴高湛并没有过来,坐在主位上的是高纬,旁边坐着祖珽,祖珽穿着一身道服,手上拎着拂尘,一边看着歌舞表演,一边摸着胡子摇头。

    郑儿静静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祖珽,何等威风,何等狂妄,无非就是仗着背后的高纬罢了,这么威风的祖珽,上一世,还得乖乖地跟在郑儿背后,任由郑儿差遣。

    郑儿坐在高长恭后面,高长恭旁边坐着安德王。

    “四哥,太子因上次邙山大捷之事一直怀恨于心,如今他主动请缨,过来给将士们筹办这庆功宴,我担心他会为难你!”

    “无妨!”

    穿着红衣的舞女纷纷退下,祖珽见机会来了,看着高长恭。

    “兰陵王乃我大齐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邙山大捷,兰陵王更是立下奇功,臣今日过来的时候还听到有孩童在念歌颂兰陵王功绩的童谣!”

    高纬放下酒杯,不耐烦地开口:“四哥武功盖世,被民间百姓所传唱也不是一件怪事,祖太卜为何对此事这般挂心?”

    “倒也不是臣挂心此事,只是这童谣中传唱的是邙山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