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内一声惊雷。
许零吓得钻出被窝，马勒戈壁的，还以为天塌了。
他抓着凌乱的头发走向卫生间，一只乌黑的手忽然从马桶里伸出来，闪电般抓住了许零的脚脖子。
“哪来的小鬼？敢扰你爷爷我的睡梦。”许零破口大骂，一跺脚，那只乌黑的手瞬时缩了回去。
这破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改天得找人算算，怎么是个吸魂招阴的烂地方，非得破这死局不可。再这么下去，自己哪还有好日子。
躲在马桶里的小鬼有些胆小，伸着乌黑的鬼手。
鬼手指甲很长，如老鹰的爪子，摇晃着，想抓住马桶的边沿，抓了几下，滑溜溜的，反正刮出刺耳的噪音。
“行了，行了，老子拉你一把。”许零迈进臭乎乎的卫生间，把手搭在乌黑的鬼手上。
许零大力一扯。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鬼被他从马桶扯了出来。
“拦住我爸爸，拦住我爸爸，他要杀人，他要去杀人了。”稚嫩的男鬼伸手撩住许零的裤脚。
“你哪位？你爸爸又是哪位？能不能别来烦我？”许零焦眉苦脸，今天说好去逛漫画馆，他才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鬼。
男鬼想说清楚，许零朝它屁股狠狠来了一脚，又把它踢进了马桶。
呜！呜！呜！男鬼呼叫着。
许零顺手把牙刷了，脸擦了。
晨便后，他用力地把卫生间的门合上，“改天得找钟老头聊聊，把厕所的位置换一换。”
回到床边，感到晦气的许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血腥味带着骚气，吸入鼻子，令人反胃。
“最近白星市的野狐狸越来越多了。”许零感慨着。
一只青色的小狐狸从床底悄悄地爬了出来，它嘴里叼着杨妮送给许零的刺狐挂件。
趁着许零不注意，它用又细又短的腿踢开了房门，露出一条缝隙，机灵地溜了出去。
许零从行李箱内找了一副新买的墨镜戴起来，狐狸小偷，他不是看不见，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在试衣镜面前转了转，没有任何遗漏，他开门走下楼来。
楼下的臭豆腐店没有开张，也看不到杨妮的身影。
“杨妮这丫头，不会放我鸽子吧？”许零吸了吸鼻子，“这样太尴尬了吧？要不，我主动联系她？”
脑海里面一番战斗后，许零决定给杨妮发微信。
杨妮迟迟没有回复。
许零又给杨妮打了电话。
没有人接。
许零抬头看了一眼臭豆腐店的招牌，照着招牌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老杨，我是许零，妮子呢？”
“妮子，她一晚上没回来了，什么妮子？那丫头我不管了，老子婚都离了，啥也不做了，啥也不管了。妮子给她妈妈，她妈妈不要她，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带女儿嘛？怎么带嘛？干脆都去死好了。许零，你去跟她妈说，妮子，她不要，老子也不要了，谁喜欢谁带走。”
“再说了，妮子又不是我亲生的，她妈妈就是个烂货，到处勾引男人，凭什么我买单？”
老杨这个酒蒙子，酒劲十足，一顿输出。
许零赶紧把电话挂了。
他听杨妮说过这件事，她妈妈嫁给老杨之前已经怀上杨妮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子，老杨那时候很喜欢杨妮的妈妈，也就没有那么介意。
后面，两口子越来越不合，天天吵架。
老杨是个老实人，日出而作，日落而休，干着臭豆腐的小本生意。
杨妮的妈妈整日知道去玩，狐朋狗友招呼来招呼去，一天见不上一次人。后来越玩越过火，给老杨整了顶绿帽子。
老杨气不过，当场把这对狗男女暴打一顿。
从此，杨妮的爸妈开始了分居生活。
老杨原来是不打算把杨妮带在身边，扔给杨妮妈妈很多次，杨妮的妈妈总是偷偷地把她送回老杨这儿。
杨妮就像个皮球，踢过来踢过去，老杨终究是个老实人，认输了。
许零心里边还蛮心疼杨妮，他到南望街街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动漫馆。
今天是狐狸菩萨的主题漫展。
整个动漫馆全是小狐狸，男男女女，胖胖瘦瘦，高高矮矮，造型各异。
许零穿梭在这些刺狐里边，如果杨妮也穿上二次元的服装，自己想把她找出来，似乎有些困难。除了人装扮出来的刺狐。
场馆里涌进来不少野生狐狸，大小不一，颜色也不一样，它们成群结队地在人群里玩耍嬉戏。有些喜欢和小动物玩耍的年轻人，他们围着野狐狸，欣赏，抚摸，挑逗。
野生狐狸带着一股骚臭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引来了不少黑猫。
黑猫像是受了刺激，它们追着野生狐狸撕咬。
黑猫追野狐，野兽斗殴，龇牙咧嘴，引来阵阵起哄声。
许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他只想找到杨妮。
来到狐狸装饰的舞台。
已经有人在上面表演。
八个年轻的女孩正在表演《狐狸漫步》，她们穿着暴露性感的狐狸打扮，妖媚地舞动着身子。特别是领头的那位，做着各种性暗示的舞蹈动作，围观的男观众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许哥，真巧呀！又见面了。”火邪梦一身黑色邪魅的西装，戴着个刺狐面具，脚步轻盈优雅地来到许零面前。
“你也在。”许零冷哼一声。
“给你介绍个朋友。”火邪梦左肩一抖，一只浑身是刺的野生狐狸爬了上来。
许零盯着野狐看了一眼。
野狐受到了惊吓，从火邪梦左肩滑倒下来。
摔了个半死，它还是奋力爬起来，狼狈地逃出场馆。
“火老板能出现在这儿，说明那只老狐狸出现了。”许零环顾四周，希望能快点在人群中识别出杨妮的身影，真是让人焦急，杨妮到底有没有来动漫馆？她人在哪？最好还是别出现了吧！
“许哥没有看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吗？”火邪梦摘下狐面说，“市中心游乐场飞过了一只学生模样的人皮气球，不少人拍了视频，气球栩栩如生，彻底引爆网上的舆论。”
“人皮气球？倒是很像那老狐狸的手笔。”
“视频在这儿，瞧瞧吧！”火邪梦把手机里下载的视频打开递给许零。
许零看到杨妮正在视频内追着人皮气球喊话，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妮子不是在找死吗？”
许零没有把视频看完，他想离开，火邪梦拦住了他的去路，“已经晚了。不如留下来好好地欣赏欣赏这一出别出心裁的狐狸漫步。”
“你什么意思？”许零知道火邪梦话里有话。
“不熟悉吗？”火邪梦莞尔一笑，“台上那位轻佻迷人的女主角。”
舞台上的《狐狸漫步》并没有结束，八只美丽的刺狐学着狐狸的脚步跳舞，旋转跳跃，有板有眼，惟妙惟肖。
随着众人惊呼。
领舞的女孩一个大旋转蹦跳，结果挂在脸上的狐面掉落在地。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冷楚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