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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琦婆婆家住在12层,因为福慧算是老小区,所以这栋楼上基本住满了人,挨家挨户的问,不是小工程,况且杜宇和宣凝通完电话,才是上午十点左右,正值上班时间。

    所以杜宇跟物业联系了一下,问业主群里有没有关于这次跳楼案件的消息或者是讨论。过了几分钟,物业就把业主群里的消息截屏发过来了。

    业主A:“造孽啊,家里还有个老婆,哭成那样,不知道有没有孩子。”

    业主B:“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想不开,这是碰到什么事啊,至于跳楼作贱自己的命吗?”

    业主C:“怪不得我半夜听见咚的一声,敢情是有人跳楼了!”

    业主D:“晦气,要跳也不知道往别处跳,孩子到现在都不敢下楼玩!”

    业主E:“我记得这个楼上跳过两回人了,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

    根据业主群的消息,杜宇很快就联系到了业主C,林敏。

    林敏住在这栋楼第四层,据她所说,她当晚被丈夫的呼噜声吵醒,起来喝水,听到“咚”的一声,都有回响。还以为是周围的建筑工地半夜偷偷施工扰民,也没怎么在意,直到早上听到楼下有人尖叫才知道是有人跳楼了,现在还吓得不轻。

    杜宇又问她有没有听到除了“咚”以外的其他声音,比如惊恐地尖叫,她回答没有。

    随后,杜宇又拜托物业在业主群里问还有没有在案发凌晨听到奇怪声音的,竟然有三位业主表示听到疑似高空坠物的声音,但都没在意。杜宇挨个联系,但他们也都表示除了听到“咚”的声音以外,并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

    楼下停车棚里的监控只能堪堪拍下王铭一坠楼的一瞬间,还特别模糊,就在杜宇头疼之际,贾琦回来了。

    贾琦:“杜警官,麻烦了你们一上午,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买了菜,您和那位小警官一块留在家里吃饭吧。”

    杜宇:“不用客气了贾太太,局里还有事,我们得回去。”

    贾琦遗憾地点了点头,犹豫的开口说道:“那……那我老公这个事儿……”

    杜宇:“贾太太,今天上午我问了一些业主,这些业主都表示除了听到高空坠物的声音外,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说实话,您担心的铭季先生失手杀人,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

    贾琦的语气急了些:“那我坐在窗户边上差点被推下去又是怎么回事呢?你不相信我吗?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杜宇:“贾太太,别着急,我们还会查下去的,一定还您一个真相。”

    回去的路上,杜宇的电话又响了,是宣凝。小平在副驾,顺手帮忙接了。

    “怎么样,有结果没?”宣凝直奔主题。

    “问了几个业主,都说没听到除了坠楼以外的其他声音。”杜宇回答。

    宣凝“哦”了一声,然后随口问道:“小平又留下了吗?”

    这次回答的是小平:“姐,我回来了。”

    “好,多和你宇哥学习,最近有进步,昨天问我的问题就很好。”宣凝笑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宣凝给你开小灶了?”

    “嘿嘿,我多学习学习,肯定没有坏处。”

    忙了一上午,杜宇没有时间看手机,小平在还给杜宇手机的时候发现他有三个未接电话。来电人显示的是幼儿园老师和梁女士。杜宇下意识觉得是小藻出事了。他把车靠边,打了回去。

    “张老师,你好,出什么事了吗?”杜宇略焦急地问道。

    “是这样的小藻爸爸,小藻今天上午突然肚子不舒服,我给您打电话您没接,小藻说你可能在忙,所以我们联系了他奶奶。现在他奶奶应该已经带他去医院了,我正打算问问情况呢。”

    杜宇道谢,然后给梁女士打了回去,打了两遍都没有接通。终于,第三遍的时候,电话嘟嘟了两声就被接起了。

    梁女士:“小藻挂了急诊,可能是早上吃坏肚子了,有空你就来,有我和你爸在这看着。”

    梁女士的声音伴着急诊那边的嘈杂传入杜宇的耳朵。

    “有空,等我。”杜宇挂断了电话,接着对小平说;“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医院,晚上还得去一趟福慧小区,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来不及了,一起去。”小平回答。

    急诊的病床上,小藻输着液睡着了。梁女士说他是早上吃东西吃坏了肚子,闹了急性肠胃炎,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沉默。

    小平和杜宇的爸爸出去买午饭,小藻身边只留了杜宇和梁女士。眼看着梁女士情绪越来越不对,杜宇开了口:“梁女士,今天这事不怪你,是我没照顾好他,小孩子生点病正常。别自责了。”

    梁女士叹了一口气,语重深长地对杜宇说:“杜宇啊,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

    杜宇:“什么事啊?”

    梁女士:“我以后不会催着你相亲了,我只催你,但是我没问过你的意见,小藻的意见,还有跟你相亲的姑娘的意见。小藻还小,不怎么懂事,这对你家未来的女主人也不公平。”

    杜宇没想到梁女士突然说这样的话,愣了一愣。

    梁女士接着说道:“而且,我跟你爸应该还不算老吧?我们还能帮帮你,等我们真老了,也就到了小藻孝顺我俩的时候了。”

    杜宇看向梁女士,梁女士眼睛亮亮的,在盯着天花板看,好像已经想象到了小藻长大后的样子。

    小藻下午醒了一次,看到爸爸和爷爷奶奶都在,又安心的睡着了。杜宇一直陪着小藻,直到下午五点半,局里的同事给他打了电话。

    他走出病房,按了接听。

    “喂?”

    “哥你现在在哪儿呢?王铭一那个案子又有消息了,有一个六号楼的业主报案说自己的监控拍到了案发全过程。”

    “六号楼哪一户?”

    “三单元1002。”

    “我现在过去。”

    六七点是放学和下班的高峰期,福慧小区的业主基本上都回来了。小区广场上孩童们嬉戏打闹,人们似乎已经忘了有人跳楼这件事。

    三单元1002住户是一位姓顾的女士,丈夫平时工作忙经常住在公司,不放心她和两岁的孩子,这才在卧室装了监控。昨天孩子调皮,把监控转了个方向,这才碰巧拍到案发过程。下午看最近的监控视频的时候才发现。

    10楼,虽然不和12楼正对,但因为距离,可以看到十二楼的窗户。杜宇把监控调出来,交给小平做慢放处理。

    三分钟后,小平把处理好的视频拿给杜宇看。监控时间凌晨两点半,十二楼客厅的灯亮了大约一分钟,然后熄灭。凌晨两点五十七分,12楼窗户窗帘处出现小幅度的异动,但是因为天色黑,窗帘颜色又暗,所以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之后的两点五十八分,两点五十九分整整两分钟的时间里,异动都没有出现。直到凌晨三点整,异动再次出现,杜宇等人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屏住呼吸,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