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杜警官吗？我是三楼奶茶店的店主张留芳。”
“张大姐，您说。”
“是这样的哈，我刚刚给我们店的那个店员小左打电话了，他说他昨天确实看到一个奇怪的人，是一个女人，瘦高瘦高的，昨天下午问了他很多奇怪的问题，比如说商场一共有几楼，是不是每一层都有卫生间之类的。反正就是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把他叫过来了，他一会儿应该就到，到时候你们当面问问他吧。”
杜宇说了声好。窗外已经恢复到了平静，地上残留的雨水和从树上刮下来的枝条预示着刚刚的暴风骤雨。
杜宇从监控室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打湿泥土的味道，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去检查卫生间的同事说没有什么发现。
一辆车开进来了，车灯被地上的雨水反射，照得杜宇看不清东西，等到车完全开进来，杜宇才看见那是一辆出租车。
车上下来一个人，着急忙慌的，跑过去的时候正好和杜宇擦肩而过。
杜宇盯着他往监控室跑的背影，稍微思考了一下。“等一下，您是小左左先生吗？”
还在跑的男人突然就停下了，他回过头，迟疑着问：“你是……警察？”
杜宇点了点头，带他去了监控室。
“你好左先生，我是杜宇。”杜宇伸出右手，和左盛握了握。“张大姐已经把大致情况告诉我了，关于你说的那个奇怪的人，还得麻烦你说得更明白点。”
左盛浅浅握了一下杜宇的手，“昨天下午，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那位女士自己来的，要了一杯草莓奶昔，我给她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草莓奶昔这么红，和杀人之后流出来的血一样，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挺震惊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就一直听她说，她又问我商场一共有几楼，我说有五层，她接着又问我是不是每一层都有卫生间，我说是的，之后她才走。”
“能和我们说说她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啊，很高，挺瘦，戴着口罩，看眼睛应该是挺漂亮的，但是穿什么衣服我是真忘了。”
杜宇点头表示了解。“辛苦你跑一趟了左先生，如果再想起什么细节的话随时联系我们，正好我们准备回去了，顺便捎你一程？”
左盛连连笑着摆手，“这也太不好意思了，耽误你们工作就不好了，没关系，我家离这里不远，我就先回去了。”
杜宇目送他离开，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小六打了一个哈欠，牟平看见了，也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看见杜宇扭头看他，他不好意思地说：“这这这打哈欠真的传染，看见别人打自己跟着也想打一个。”
杜宇拍了拍他的背，对众人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饭也都没吃，早点回家休息吧。”
陈岱和小六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剩杜宇跟牟平在监控室，杜宇在拷奶茶店门口的监控视频，扭头就看见牟平欠兮兮的眼神。
“哥呀，小藻今天又去奶奶那里了？”牟平问。
“对，怎么了吗？”杜宇不明所以地看着牟平。
牟平：“这经常在爷爷奶奶身边的孩子和经常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性格是不一样的，小藻本来就没妈妈了，你又成天这么忙，你就真的不怕小藻有性格缺陷吗？”牟平凑过来，离杜宇更近了一点。“哥，真没想过再给小藻找个妈妈吗？”
杜宇浅浅一笑道：“我找对象又不是让人家给我看孩子的，小藻那边我会多多留意的，发现问题及时疏导，谢谢他小平叔叔的提醒。”
车灯透过监控室的窗户照在了两人的身上，接着就听见一声短促的喇叭声，知道是陈岱他们出来了，杜宇和牟平走了出去。
杜宇没开车，车是小六的，小六坚持把他们都送回家之后才走。
杜宇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想起了牟平晚上对他说的话。牟平和陈岱都是杜宇很好的兄弟，但纵然如此，杜宇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小藻的身世。杜宇一直对外宣称小藻是自己和前妻生的孩子，前妻生下小藻之后没多久就病重身亡了，杜宇就一个人拉扯小藻长大。
但小藻终究不是杜宇的孩子，但杜宇除了知道小藻是哥哥杜武的孩子之外，不知道其他任何事。
小藻很懂事，在从梁女士那里得知自己的妈妈病死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小藻总有一天会长大，杜宇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他做梦都想知道当年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至今杳无音讯。
杜宇的手机亮了，梁女士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小藻看起来很乖，在试奶奶买的新衣服，小藻已经摘掉了黑色的美瞳，湖蓝色的右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明显。
杜宇发现，小藻长得越来越像哥哥了。
杜宇强迫自己不乱想，回到卧室，开始看奶茶店门口的监控视频。
第二天上午，杜宇开了个小会，把昨天晚上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信息告诉了大家。
店员小左说的那个女士确实出现在了监控视频里，而且身形确实和昨天凌晨监控视频里的白衣服女子相似。
小左也确实跟她交谈了几句，只不过监控没有声音，小左又戴着口罩，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和小左说的一样还是不得而知。
……
“查到了！”王欣搬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激动地推开了杜宇办公室的门。
“监控视频里的那位女士，叫黄文彬，喏，资料在这。”王欣把电脑推到杜宇面前，站在了旁边。
“黄文彬，南江市本地人，自营一家奶茶店，家庭住址是……”杜宇边看边读，读完了之后，他把电脑还给王欣。“走吧，跟我去一趟她家。”
半小时之后，杜宇跟王欣来到了黄文彬家门口，王欣轻轻地叩响了黄文彬的家门，没一会儿，一位头发湿漉漉的姑娘打开了门。
“额……你们找谁？”
杜宇和王欣的突然拜访，是她没有想到的。
杜宇出示了证件，“黄小姐你好，我们是南江市公安局的警察，有件事需要您配合调查，现在方便吗？”
“额……方便的，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