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千没急着赶路，他进了超市旁边的一家服装店。
里头出售的是童装，什么款式都有。
店员微笑着走上前，“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我想买两件女孩子的小衣服。”柳三千在店员的引领下，翻着旁边的货架找衣服。
“您是给多大的孩子买的？她们是胖还是瘦？穿多大码？”店员想尽可能地多掌握一些消息，以给柳三千介绍。
“她们两就三岁多，不胖，挺瘦的。”柳三千的手虚空比划了起来。
“穿大码我倒是不知道。”
“欸。”柳三千看到了一件粉色的蓬蓬公主裙。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两件一样的，然后有我女儿们能穿的尺码。”柳三千一边问导购，一边透过店里的穿衣镜往外看。
一个行踪鬼祟的男人趴在对边的栏杆上，伸长了脖子，在往这边探头探脑。
柳三千犀利地眯起眼眸，眼睛里闪着厉光，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衣服上的魏成鹏超市的LOGO，他嘴角噙笑，信心更足了。
店员把两件公主裙拿了过来，柳三千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裙子有没有破损的地方，确认没问题后，“多少钱？”
店员说了一个数字，柳三千爽快地付钱了。
提上衣服，柳三千便慢悠悠地走去了家家乐超市。
家家乐超市规模不大，是一对本地夫妻经营的，没有外来投资，但因为女老板亲切友善，东西也不怪，生意也算红红火火。
沈琉月也是这家店的老主顾。
因而，柳三千一进店，女老板就和他打招呼。
“柳哥，你看看，需要点什么？”
“我今天不买东西，倒是有事想和你们聊聊。”柳三千说明来意。
女老板笑笑，立刻照顾柳三千在旁边就座，再去把她家那口子喊来。
“柳哥，你想和我们说啥？”男老板过来了。
这人面色不好，说起话时表情经常不动，小两口也清楚这一点，怕得罪顾客，平日里，他是不出来招揽生意的。
但有客人来坐就不一样。
店里的茶几就摆在正中央。
柳三千从塑料袋里掏出那条中华，拆开了外包装，给了男老板一包。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有个朋友有批雨伞想出，我就想过来帮他问问，如果租你们店的货架，然后让你们帮忙管理，一个月需要给多少钱？”
柳三千又指了一下货架，“差不多就占这么一个格子。”
中华烟价格高，男老板一接过，冷厉的表情都跟着缓和。
正好水开，他马上沏茶，给柳三千斟了一杯，又静静地拧起了眉头开始思忖。
“那柳哥的意思，你们想给多少呢？”
“你们说个数呗，我不了解行情不好说。”柳三千目光放远，淡定地往外头看。
魏成鹏超市的那个人还在外边等着，没走。
他更确定，对方是奔着他来的。
男老板摆弄着手里的中华烟，琢磨了好一会儿，“柳哥，你看一个月给三百块钱行吗？”
“才三百？你别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了大优惠吧。”柳三千笑了，“我那个朋友和我说相熟还是不太亲近的……这样吧，他和我提过一嘴，说一千以内他都能接受。”
“啊？”男老板没有主事的女老板精明，脸上藏不住事，眉梢吊起，多少有些喜出望外。
“不过，我还得回去和他再说说，谈妥了，我再来告诉你。”柳三千补充道，“价格，他早前都说一千了，我就让他给一千。”
“行！”男老板连连点头。
“那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柳三千起身，不留了。
男老板盼着柳三千说的这事能成，脸上带着笑，亲自把柳三千送出了大门口。
“别送了。”柳三千摆摆手，“咱们这事，我觉得肯定能成的。”
男老板：“好好好，那就多些柳哥你的照料了。”
“嗯。”柳三千走了。
这回，他提着东西回家去了。
这一进屋，他就不急着出门了，让朵朵和果果换他买回来的新裙子。
毕竟，他总要给人家机会，回去通风报信。
——
超市经理室。
魏成鹏还没走。
好不容易把店长赶走了，他肯定要查查账啥的，免得到时候他的亲戚和他闹，他没东西可以拿出来数落店长。
“叩叩。”
门板被敲响。
“请进。”魏成鹏把文件搭到一旁，轻靠在椅背上，姿态也变得随意起来。
搬货的工人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老板，我回来了。”
“我按你的吩咐跟着柳三千，和他一块去了一家服装店买了童装，还去了家家乐超市，然后就回家去了。”
“他还真去了家家乐超市？”魏成鹏坐直了起来。
“对。”工人点头。
魏成鹏表情奇异，“没被人赶走？”
“没。”工人挠挠头，“那家店的老板和他聊得可好了。”
“他走的时候还亲自送他到门口，和他招了好一会儿手。”
魏成鹏的神情凝固了，指尖不知道什么放到了扶手上，紧紧握住上边的圆头。
赵明贵对柳三千可是赞不绝口，又是说他有能力，又是有主意的……
难不成，他还要反过来去找柳三千吗？
魏成鹏的喉咙发苦，沉闷地站起身，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凝望着外头的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