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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传教士

    吴淞口地处江海要冲,既是上海港的咽喉,又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但吴淞口其实是黄浦江的出口。

    那为何要叫做吴淞口。

    其实在明初,吴淞口是名副其实的吴淞江的出口。吴淞江又名松江、吴江、松陵江,源出太湖瓜泾口,东流经吴江、吴县、昆山县的若干乡镇,越滨湖、淀泖两区域,于四江口进入上海市境,继续向东至旧江(今称虬江)道入海。

    自古以来,吴淞江就是太湖流域最负盛名的河流之一,是太湖泄水的主要通道,随太湖地区的逐渐成陆而不断向东绵延。吴淞江江面极其宽阔,有“唐时阔二十里,宋时阔九里”之说。唐代的吴淞口宽达20里,随后逐渐淤塞,至明永乐初疏浚河道前,吴淞江仅宽150丈。

    其时黄浦江还未见其名,黄浦的前身为东江,是一条南流至金山、平湖出海的太湖泄水道,后下游淤塞转向东流。直至南宋时沿海筑护塘后,江水出海受阻,才折北在今嘉兴路桥附近注入吴淞江,成为吴淞江的一大支流。南宋绍兴二十八年始有黄浦之名,也称大黄浦。

    永乐时期,夏原吉疏浚范家浜(今黄浦江外白渡桥至复兴岛段),引大黄浦之水经范家浜注入吴淞江,形成一条黄浦—范家浜—吴淞江新的江水出海通道,史称江浦合流。

    新河道水流充足,弯度减少,流速加快,激流日夜冲刷,河道渐宽,河床渐深,泥沙难以淤积,成为一条大川。明正德十年,再次治理吴淞江下游时,疏浚北新泾至曹家渡的河道,引吴淞江水入宋家浜。隆庆三年又疏宋家浜(苏州河一段),吴淞江下游完全改入今道,至陆家嘴对岸与黄浦江会合。

    这样一来,本是主流的吴淞江成了黄浦江的支流了,而黄浦江则随着流量的加大沿吴淞江故道经吴淞口注入长江。于是,吴淞江的出口成了黄浦江的出口。

    陆延来吴淞口实地探查之后发现黄浦江航道因泥沙淤积而日益变浅,吴淞口附近有两处淤塞严重,一处是吴淞外沙,一处是吴淞内沙,又叫高桥沙。

    反正南京六部官员清闲,熊明遇也跟着来了。

    “继之,吴淞口淤塞严重若是内河船只还好说,海船吃水更深,行到这里,是要触底的。”熊明遇道。

    陆延点点头:“泥沙淤积只是一个问题,另外,此地泥沙松软,必须修筑河堤,才能兴建码头港口。”

    熊明遇用力踩了一脚,江边的泥土顿时崩落。

    “此处泥沙松软,想要建成海港,需要花费人力物力无数!”

    陆世仪哈哈一笑:“熊大人,我们江南公司有筑城利器,名唤水泥,不需半年,便可建成。”

    “半年修成,这怎么可能!”熊明遇吃惊道,“当初,天宝太监修浏家港,便花了两年时间。”

    陆世仪道:“我知道熊大人不信,不如到崇明看看。”

    此时,也已经考察地差不多了,正好回去。

    当熊明遇看到崇明那如同岩石削出来的混凝土码头,顿时大吃一惊。

    熊明遇的手摸着光滑的水泥地面,“之前听闻继之三月筑辽东海州城,我还以为不过是谣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当熊明遇看到岛上的繁华更是吃惊,但让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崇明学院,这里教授的知识完全不同于普通的私塾、县学、府学。

    陆延不但不收学费,而且还给学生提供早餐和午餐,而在这里上学的也都是真正的贫苦孩子。

    熊明遇在陆延的提议下,干脆住了下来,没事来崇明学院教教学生,或是去找徐光启探讨天文,这日子不比在南京过的快活!

    吴淞口海港的工程很快启动,江南公司拥有丰富的基建经验,又招收大量流民,海港工程如火如荼。

    这日,熊明遇兴匆匆地带着三个人来见陆延。

    一个是年轻的儒生,另外两人虽然穿着儒衫,却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

    熊明遇介绍道:“这位小友是方密之,桐城人,虽然年少,但博涉多通,自天文、舆地、礼乐、律数、声音、文字、书画、医药、技勇之属,皆能考其源流。”

    “这位是约翰·施雷克教士,而这位是弗兰西斯科·弗塔多教士,两位教士对于天文、医理、机械等都有很深的研究。”

    “我之前经常和两位教士探讨学说,受益匪浅呐!”

    先开口的是方密之,应该说方以智。

    方以智此时不过18岁,与陆延同年。

    方以智掏出一本册子,竟然颇有些紧张,“陆抚台,晚辈之前也看过您所写的《物理入门》《化学入门》对我颇有启发,我正在编写一书,还请斧正。”

    陆延没想到方以智竟然读过自己的书,看样子对于自己还颇为推崇。

    方以智自幼秉承家学,授业的老师亦都是当时的着名学者。白瑜,长于词赋经史,崇尚实学。王宣则专攻名物训诂和《河》《洛》之学,治学严谨,是当时治《春秋》的大家。

    王宣不但研究河洛之学,还对物理有很深的研究,将生平得意之作《物理学》书稿传给方以智,从此方以智才对物理产生兴趣。

    陆延略微一翻,他立即明白这便是《物理小识》的粗稿了。

    这里面十分庞杂,包括天文、地理、物理、医药等方面。

    熊明遇怕陆延不待见两个洋人,道:“此事不及在一时,密之啊,之前我与继之探讨多日,可谓是受益匪浅呐!”

    两位教士上前作揖,“拜见伯爵。”

    约翰·施雷克道:“我们来中国之后,便取了汉名,我叫邓玉函,字涵璞。”

    弗兰西斯科·弗塔多说道:“我是傅泛际,字体斋。”

    两人虽然还有些口音,但言语已经十分流利了。

    从明万历年间开始,西方传教士在葡萄牙等殖民帝国的资助下开始进入中国,这些人利用与明朝士大夫交往,取得了合法传教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