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草坪上，上官冽骂骂咧咧关上驾驶室的门，不多会他的车便消失在视线里。
他要去哪里……好像从来不会告诉自己。
他们的关系里，墨衍忱想来是主导者。
他可以做很多事，高兴的，生气的，凡是能随着他性子来的，都可以随意施加在她身上。
萧瑾瑜走向浴室，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柔软，还带着尖锐的刺。
悄无声息。
待她察觉得到痛的时候，已经悬在胸口的位置，再往前一步便要直逼进心窝。
把它里面的任何无关的东西完全掏空。
扔下钝化过的痛。
一遍又一遍深呼吸。
……
瑾园。
墨衍忱的车子从另一个较为隐蔽的入口进入，极少数人知道。
周围有很好的自然伪装。
郁溟早早在门口等候。
“墨爷，人已经在上面了。”
“嗯，来了几个？”
“就他一个。”
郁溟跟着他身后，准备往里走时，肩膀被一只爪子钩住。
背后的上官冽阴森森躲在灯光之下：“谁啊？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得不跟着来。”
尝试着先从郁溟捕捉到点什么。
墨衍忱俨然完全不把他当兄弟，他们更像是借贷关系。
何时变得那么小气巴拉的。
“不知道。”
郁溟两个字干净利落堵住了他的心思。
跟着坐上电梯，一行人来到一间视野宽阔的房间里。
房间的对面是更为开阔的落地窗，紧挨着海边。
J城是个海边城市，瑾园选在一个景色优美的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进到房间里先出声的反而是上官冽，他指着对面彬彬有礼的男子然后哑然……这，这不是今天代表对方来跟自己商洽的律师？
怎么会在这里？
搞了半天，还是因为他的事？
上官冽略微试探望向墨衍忱，他从离开别墅一直是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里也不知道藏着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真够乱。
上官冽摸上脖颈的地方，大剌剌直接挑了个地方坐下，脚搭在膝盖上：“随便吧！你们要干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房间里除了他们四人外，全都退到门外。
风力带着海浪的咸湿，隐隐还能听到旁边传来男女的嬉戏声。
仇德明那一次事情过后，瑾园突然焕然一新，成了表面上的样子，私底下那些混乱腌臜一点也看不到。
“对方给了你多少筹码？”
墨衍忱单手拢着郁溟递过来的火，十一月的海风已不是那么凉爽，而是冰寒刺骨。
“我很忠诚于我的雇主。”封琛轻笑两声，拒绝了郁溟递过来的烟盒，“不抽烟，谢谢。”
封琛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律师，其名声也臭得出奇。
只因他的雇主们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渣滓，都骂他有职业操守却没有一颗正常人的心。
封琛并不在乎。
拿钱办事，替人消灾。
他不会轻易跟钱过不去，也绝非用钱就能驱使得动他。
“如果封律师足够忠诚的话，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墨衍忱抬眸扫过去。
封琛镇定自若，与上官冽相比，他将属于自己的气氛拿捏到位，难以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直接出价吧，这次能打动你的是什么。”
墨衍忱的话无疑是落在封琛的一击糖果炸弹，能亲自得到墨家开口随意提条件，那必然要敲个竹竿。
“墨爷这句话足矣。”
“哦？”
“其实我的雇主只是单纯地让我打赢这场官司，无论花多大的代价。”
郁溟从背后深挖出来的证据，足够支撑玥天胜诉。
对方起诉的部分作品，其实是国外一个画家的作品，因为创作的风格十分小众，喜欢它的人是极少数的。
好巧不好那个画家正好是上官冽的朋友。
上官冽年少的时候喜欢肆意妄为，带上一个钱包便四处游玩，总会意外认识一些隐藏的大佬。
可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的上官冽却不知加以利用，幸好郁溟心眼子多，打了电话轻松搞定。
对方愿意出一个官方的说明，当是无偿将版权送给上官冽，随他怎么使用。
那自然也不存在玥天侵权。
反而对方才是侵权一方，以为是小众画家，不会有人看到。
“据我了解，你们已经拿到那位画家的版权，但……真要拼起来，代价恐怕不是白总能承担得起的。”
小公司，没了就没了。
玥天不一样，那可是上官冽的全部心血。
“少啰唆，等着你去告我！时间有的是！”
上官冽冲昏了头，不管不顾就冲上去，拿起酒瓶子拍在桌上。
“老郁！”
郁溟揉着眉心，上前拽住快要发疯的狗，拖出了门外。
高低还是低估了玥天在上官冽心里的位置。
“好了，没有别人。封律师，好好谈谈你的价格吧。”
封琛是见过世面的，像刚才猖狂的架势碰过不少，倒也愿意卖墨衍忱一个面子。
“墨爷，你直接找上我，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这件事很好办……”
萧瑾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正好听到陈嫂来敲门。
“萧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好。”
她手里拿着毛巾擦去头发多余的水分，坐在凳子上瞧着镜中的自己。
最近她越来越喜欢呆坐着，特别是冲着镜子里，能看清楚她的样貌……有点恶心。
“萧瑾瑜，你真的很恶心！”
“全天下没有比你更恶心的人了！”
说着，萧瑾瑜的眼眶瞬间便染红了。
剧烈呼吸起空中寒冷的气息，她想不明白，错在什么地方。
等到陈嫂再次叩响房门，在外的声音充满担忧：“萧小姐？您在里面吗？墨先生吩咐我要照顾您的一日三餐，再晚一些饭菜就凉了。”
“马上来。”
她知道陈嫂是刻意在用墨衍忱的身份来提醒自己，别忘了她在什么地方。
全J城最贵的私人府邸。
他的潮云海山景如字名，建在J城里的一座山上面。
在特殊的时候可以看到云海穿过院子里，站在墨衍忱的书房外的露台，能够远观云海日出。
她是这处府邸盖好第一个光临的异性。
那一晚，墨衍忱倾尽他的全部温柔，把最浪漫的体温全都给了萧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