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觉得萧小姐可能是病了，最近胃口不太好，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墨衍忱正坐在盛铭集团会议室里，听着面前数十人向他汇报工作，随着他接起电话，场上跟着一起静止。
“她最近没出去吗？”
“没有。”
墨衍忱指尖扣在面前的文件上，上面写着关于北城分公司的调令，连带着还有汪晋的处罚通知。
“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会议继续。
终于轮到此次会议中心上，坐在旁边的头发花白的男子，冷哼一声：“墨总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对我们这些老部将赶尽杀绝的？”
此话一出，在场同时好几人朝着墨衍忱，问出意思相差不大的话语。
他墨衍忱所坐在的这个位置，能有今天不是单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若是没有他们这些股东、老人，根本不会有盛铭如今的地位。
墨衍忱也不可否认。
早在他出发前往京都的前一个小时，接到江院打来的电话，周叔叮嘱道：“少爷，京都的天变了，雪很大，记得保暖。”
这个电话并不是单方面打给他的，还给在座的几位核心人员送去温暖。
聚在会议室里，一个穿得比一个还严丝合缝。
外面下着大雪刮着冷风，墨衍忱仅穿着衬衫西装外套，最多加一件大衣，不过基本也用不上。
“夏叔，你这是话里有话。”
夏仁宗吹胡瞪眼，没给墨衍忱什么好脸色，觉得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反问自己的。
“我可承担不起你这一声‘夏叔’。”
墨衍忱挥手示意胡霖把资料下放，面前的人人手一份。
“先看看这个吧，短短数月内接连二三出事故，还是我们的自己人，特别是集团内部有分量的人。”
资料不算厚，把仇德明与汪晋两人的突出事迹标注在最显眼的位置，其中仇德明的罪责已经得到审判，这辈子能在监狱里熬到出来，估计是不可能的。
汪晋的问题远远高于仇德明，审理的周期会更长。
夏仁宗并没有翻开，而是选择将它扔在地上，给了墨衍忱下马威：“墨衍忱，你可别忘记，当初要是没有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别人。”
墨衍忱两只手搭在桌面上，泠然发笑：“怎么每次开会夏叔总要拿以前来说事，是我没有把盛铭管理好？”
胡霖走到夏仁宗旁边，捡起地上的资料，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工工整整重新放到他跟前。
“夏叔不如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再选择要不要同我置气。”
那两人得犯的事，夏仁宗不可能不知道，其中有几件跟他同样脱不了干系。
本以为这场无望的火会烧到他的地盘上，始终没什么响动。
夏仁宗撇过头，还是没有要翻开的意思：“少来，你回去问问你爷爷，要是没有我们几个，哪里会有如今的盛铭？”
“现在觉得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就随便找个理由就想踹我们出集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小子，我当初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墨衍忱微微皱起眉头，正色道：“夏叔说的部分在理。但是……”
他一顿，将面前那份报告翻到中间的部分，夏仁宗的名字豁然排在前面，后边跟着一列近几年的分红。
“这些年，特别是我接管盛铭以来，给予你们几位的不算少，特别是准备进去的那两位。”
“爷爷一直念着你们当年的兄弟情分，而你们就是这样报答他老人家的？”
墨衍忱扯下面前那一页，直接扔到夏仁宗面前。
他跟仇德明、汪晋几个，是集团里最年长，同时每年获利最多的，这里面还没统计他们暗里抽走的分成。
这些数值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坐在会议室里的十几个人，都是集团核心人员。
谁拿多少，私底下又搞什么小动作，各自都门清。
看破不说破。
但，偏偏仇德明、汪晋这两人却要坏了规矩，不愿意藏着掖着。
捅到外界面前，那自然是保不住他们。
硬要保下来的话，就给了竞争对手机会，那前后皆是不利。
墨衍忱选择明哲保身。
会议结束，会议室里仅留下夏仁宗坐在椅子上，等着主位上的墨衍忱回复完消息。
“夏叔，爷爷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他老人家说了，时代是要变的，跟着一起变的还有人心，他不希望哥几个到老还要隔着道墙，再也见不到。”
扔下这句话，墨衍忱头也不回走出会议室。
夏仁宗缓缓闭上眼，呆坐一会也离开。
当他走出盛铭集团大厅，正巧碰上墨硕川。
“老二？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说跟着老爷子会J城……”
墨硕川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小心翼翼替夏仁宗围上。
“再怎么样，我也姓墨。衍忱还太年轻，有些地方还是让人不放心。”
……
“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肯听话好好吃饭？”
萧瑾瑜从被窝里伸出手，四处寻找手机，好不容易找到接起来，听到的便是墨衍忱横跨几千公里打过来的责问。
她脑袋晕乎乎的，想也没想开口直言道：“担心你，吃不下。”
短暂的寂静，萧瑾瑜将电话挂断并扔了出去。
她一定是脑子糊涂，瞎说什么。
那些话，她感觉跟墨衍忱临走前讨好他说的又完全不一样，是下意识说出的？
萧瑾瑜拍拍脸颊，走进浴室里借着凉水清醒了一下。
再出来拿起手机，收到墨衍忱发来的消息。
【我没事，好好吃饭。】
……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更加堵得慌。
在她睡觉的这段空隙，有不少未读消息，有顾景澄的，还有何筱的，怎么还有李沁发来的。
萧瑾瑜先点开李沁发来的，上面说她的离职手续办得差不多，就等着工作交接完成就可离开。
工作交接……她好像才写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与往常相比，这工作效率实在太慢，像是严重的拖延症患者。
问题是，萧瑾瑜一想到顾景澄的那番话便犹豫了。
领证的时间暂定在下个星期，那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办理结婚的人肯定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