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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日余温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一声清亮的稚语从萧岁桉怀里冲向齐槐的耳朵,齐槐下意识看了一眼萧岁桉。

    萧岁桉笑不出来了,严肃的看着他怀里的女孩,一字一字的说道,“不,可,以。”

    女孩疑惑,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萧岁桉发问,“为什么不可以?”

    萧岁桉松开了女孩,走过来揽着齐槐,一副正宫的气势,“因为哥哥要嫁给我。”

    齐槐一听,霎时间脸上开始升温,萧岁桉搭在肩上的手好像也开始发烫。

    齐槐推开了萧岁桉的手,没什么气势的吼道,“萧岁桉!你和小朋友说什么呢!”

    “有些事情就是要从小教起的。”萧岁桉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齐槐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

    又偷偷靠近齐槐耳边小声说道,“现在就得断了她的念想,难道你真的想娶她?”

    最后一句反问,齐槐居然从中听出来了一丝委屈?一定是错觉。

    女孩也一脸疑惑的追问,“哥哥是男生啊,也可以嫁给你吗?”

    萧岁桉转头认真的和女孩解释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彼此愿意,就可以结婚了。”

    女孩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那你们互相喜欢吗?”

    他当然喜欢齐槐——

    互相——

    齐槐他——

    萧岁桉一时语塞,感觉心上被一句轻飘飘的话刺了个大口子,阳光好像也失了温度,只是亮,但不暖,深秋的风正呼呼的往里面灌,萧岁桉一瞬间从头凉到尾。

    还好小朋友的问题总是一个接一个。

    “那为什么是哥哥嫁给你,不是你嫁给哥哥呢?”

    齐槐却没注意萧岁桉的表情,只是看着那个一脸天真的说要嫁给他的小女孩。

    他一听也笑了,来不及纠结之前的,一脸揶揄的转头看着萧岁桉跟着问:“是啊,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呢?”

    没想到萧岁桉半点不扭捏,看着齐槐很是期待的说,“可以啊,我嫁给你,没有戒指,没有花也行,你拿上户口本我们现在就走。”

    齐槐没想到萧岁桉的心理居然这么强大,看着那么强势,打起蝴蝶结,说起嫁人半点不会扭捏抗拒。

    每次他想看萧岁桉的笑话,最后都会落到自己头上。

    齐槐笑不出来了,一群小朋友用不染杂质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看,齐槐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又羞又恼,“萧岁桉,你要不要脸!”

    萧岁桉毫不犹豫的回道:“不要,我只要你,不要脸。”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有齐槐作为选项的选择题能难到萧岁桉,因为齐槐是必选,而萧岁桉从来不会有备选。

    齐槐说不过萧岁桉,直接带着小朋友做游戏去了。

    萧岁桉远远看着,心里想着齐槐真的好容易脸红啊,很可爱。

    齐槐的腿伤已经好多了,他若是想走随时可以走,但是齐槐没有提,萧岁桉也当不知道。

    深秋十月,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萧岁桉带着齐槐去了院中看落日。

    天边的云彩都被太阳染成了橙黄色,倒映在面前的池水中,微波粼粼,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落日与光同尘,温暖又惬意。

    齐槐眉眼松快,嘴角噙着笑意,心里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松快。

    他转头看了一眼萧岁桉,却发现萧岁桉根本没有在看落日,只是痴痴地盯着他看,暖橙色的光包围着萧岁桉,他的眼里却只装得下一个齐槐。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齐槐发现自己也有些移不开视线。

    二人对视着,视线交缠中,呼吸也搅在了一起,扑通扑通的不知道是谁的心跳,还是流水的声音。

    萧岁桉用目光描摹着齐槐盈润的红唇,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缓缓靠近,给足了齐槐时间后退。

    齐槐不知为何像是默认了一般没有动作,却在萧岁桉贴近的那一刻转过了头。

    于是萧岁桉的吻落在了齐槐脸侧,很轻很柔的一个吻,一触即分,珍惜又爱重。

    齐槐低垂着眼睫,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萧岁桉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齐槐认真的道:“抱歉,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不会有下次。”

    二人转身看着水中倒映的落日余晖,感受着它慢慢冷下来的温度。

    齐槐觉得他就像这寒池,萧岁桉就像那暖阳,再灼热的光照到他的身上也只是假象,伸手一探,依旧刺骨。

    太阳也会慢慢西沉,带着光与热一起,而寒池还在原地,只是更加的萧瑟和寒冷。

    待太阳彻底落下,余晖也不再发光,天色暗了下来,齐槐才悄然出声,打破二人之间诡异的平静。

    “回去吧,有些冷了。”

    萧岁桉立刻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可是这次外套没披上齐槐的肩膀。

    齐槐伸手推开了萧岁桉递过来的外套,“就在门口,没必要,快回去吧。”

    说完齐槐就先一步走了。

    萧岁桉看了一眼手中的外套,这是齐槐第一次拒绝他的外套。

    萧岁桉没再穿上,将外套搭在手臂上,跟着齐槐进了屋子。

    饭桌上,齐槐看着一桌子符合他胃口的饭菜,垂眸说道,“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该回去了。”

    萧岁桉一双墨色的眼睛牢牢的盯着齐槐,沉声发问,“一定要走吗?你可以住在这里,想去上班我让人送你,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齐槐终于抬眼看着萧岁桉,只是面无表情的述说着他的坚定。

    “一定要走,萧总,这样不合适。”

    他又叫他萧总,一提到香澜,他就要和他划清界限。

    “如果是因为下午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萧岁桉在想齐槐态度转变的原因,他只能想到这个。

    齐槐面色更加冷了,“与下午的事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萧总,我和你真的不合适,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一个简单地调酒师,你碰上我,会很危险。”

    萧岁桉一脸无畏,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但我不怕危险,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你愿意的话,我也有能力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