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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那三年...他都在

    简予深:“……”

    胸口又开始疼了。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

    话题又回到起点。

    程以棠感觉再继续下去又得说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还可能道出她随时跑路的准备。

    事实确实是这样。

    这时候就不激他了。

    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装弱?

    成。

    酝酿十来秒,再张开口时,语气别提多可怜,“你骂呗,我保证不还嘴。”

    简予深:“......”

    她还委屈上了。

    掌心摁摁她发顶,“骂什么骂,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程以棠暗暗窃喜,面上不露神色,故意吸了吸鼻子,“那这件事翻篇了?”

    隔了好几秒,听到男人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程以棠翘起唇角,笑容明媚,如窗外的阳光。

    天边的夕阳,落在楼层上,欲落不落。

    清冷的病房因为昏黄的橙光添了几分暖。

    程以棠拉着他走到阳台,日光,他们的影子交叠,体温相融。

    “简予深。”

    “嗯?”

    她望着窗外那抹橙红,脸上的笑柔美,“其实我也算因祸得福,要不是住院就看不到这么美的落日了。”

    话还落地,脑袋就被拍了下,“你意思还想再来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余晖融进他的眸子,此时男人的眼睛里只有暖。

    程以棠笑着摇摇头,这辈子都不想了,估计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碰那三样东西。

    夕阳收回最后一道缕光,关邵霆敲门踏入,没待多久,只是坐了会。

    他前脚刚走,南筝过来了,陪吃又陪聊。

    主要是吐槽关邵霆,

    程以棠听得挺乐呵。

    趁这功夫,简予深去拆线,肩上的伤口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病房快9点,开始赶人,“南筝,你可以走了。”

    像是询问:“自己打车?还是让司机把你送回去?”

    南筝:“……”

    后面那句相当没诚意。

    又是一个白眼,“哼。”

    简予深:“?”

    这女的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程以棠就当看不见,趿着拖鞋钻进洗手间。

    他也跟了过来,倾身捞过搁一边的棉柔巾,沾上热水后,细细地擦着着她的脸。

    用额头到下巴,就连手指都替她擦了。

    程以棠必须承认,她贪念他这一刻的温柔。

    踮脚在他下巴送上一枚轻吻,“辛苦费。”

    简予深瞅她一眼,笑了。

    ……

    窗外月色朦胧,透过窗户浅浅地从窗外照进。

    程以棠毫无睡意地贴在枕头,想工作,想刷剧,都被否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专制。

    她不死心,“就刷半集都不行?”

    “不行。”

    又一次果断拒绝。

    简予深攥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捏,“既然睡不着就跟我说说你在国外那三年。”

    话落,便感觉到她一颤。

    程以棠抿了抿唇,声音很轻,“问个干嘛呀?”

    “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她闭上眼,佯装回忆,顿了几秒,“就那样呗。”

    语调轻松,一语带过。

    “就那样是哪样?”

    简予深想知道是不是跟暗中汇报的一样。

    之后空气里是安静的。

    他没催,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睫长,被床头小灯一打,上头似有璀璨星粉,忍不住抬手碰了碰。

    “痒。”

    程以棠往旁边缩了缩,抽回手,枕在脸下,“你想知道什么?”

    “都想。”

    都想啊…

    那就说些。

    “跟你分开后我不知道去哪,程家不想回了…陆家…我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索性到机场随便买了张机票。”

    “到了那边,我先是玩了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吧,发现身上的钱没多少了,只能随便找份工作,哪知道…哪知道,应聘到简淮的公司。”

    这一待就是三年。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我也是之后才知道你与简淮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简予深不关心这个,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就那么恨我?恨到把我给你的东西全丢下?”

    程以棠看着她,漂亮的眉微微一挑,不错眼与他对视,“程家的我也丢了。”

    “所以——”

    男人低沉的嗓音压下,“宁愿饿到啃面包,睡廉价旅馆,哪怕被流浪汉跟踪都不愿意花我的钱,是吗?”

    耳膜突来的一阵鼓动,被他字字句句抓挠,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费力找出破绽,可似乎…容不得她怀疑。

    “你…你怎么知道?”

    当年她穷得实在没办法,只能找那种便宜的旅馆,有晚记得特别清楚,一个穿着破烂,胡子拉碴的黑人紧跟她身后,要命的是,那条路没什么人。

    她吓坏了,正当无措时,一个体型健壮的亚裔人突然出现,挡住那个流浪汉,她才得以逃脱。

    所以,不是运气好,而是他…

    头顶的光影一暗,他倾下身,抵着她的额头,温热气息一点一点铺在她脸上,“你说我怎么知道?”

    程以棠听清楚了,每个字都清晰钻入耳中,落到心里,但她却觉得不真实,甚至无法消化。

    恍惚地眨了下眼,有那么几秒怀疑是幻听,继而眸底泛起了氤氲,感觉心口那处快要被他填满。

    哽着嗓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予深刮了下她脸上的软肉,“你没良心,难道我也要没?”

    程以棠挥起拳头对着她胸口就是一捶,“你才没!”

    把被子拽过头顶,声音瓮瓮的,“简予深,你别以为我会感动,我还是恨你!”

    不说还好,一旦开了口,那种不甘,恨,以及浓稠的思念,还有吐不尽的委屈铺天盖地涌涌而出,像潮水冲开了闸门,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自己忘掉他,可每次都失败告终,越想摆脱,越驱赶不走,像有根无形的绳子捆住她。

    如此,恶性循环。

    以至于后来破罐子破摔。

    但现在,他却告诉她,这些年他一直都在。

    那种感觉...复杂又酸涩。

    也更委屈了。

    骄傲的狗男人。

    程以棠胸口酸胀难耐,她掐他,“你算计我,算计程家,让我流落街头,让我饿肚子…还让…还让我掉眼泪!烦死你了!”

    “是恨,恨死你!”

    说到最后,眼底冒出大片泪花儿,她拿被子抹去。

    简予深拉下被子,低睨着她,满目都是柔情,“恨吧,恨比忘记好。”

    万一真不恨了,他还怎么找回她。

    指腹轻蹭了蹭她的眼尾,抹去她的湿意,像是自言自语,低声喃喃,“骗了我好久。”

    夜晚安静,即使声音很低,她依旧听见,无意识接话,“骗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