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落，换成沈璃盯着他看了。
好一会，她才道：“所以，你想说什么？或者你高价聘请朱秘书过来，想得到什么？”
傅御川看着她，捏了捏她冰凉的耳垂，“傅氏集团总裁秘书的敲门砖，就是江氏集团亏空的年报和未来动向。”
“不然，你觉得傅氏集团总裁秘书这么好当的？”
她不懂公司盈亏报告，但她不傻，就如眼前这男人说的江北城跟她求婚是为了钱，明知这就是真相，但她不愿把那两年的炙热快乐撕裂成为噩梦。
“北城...他是有苦衷的。”她动了动唇，不愿意过多揣测。
男人脸色淡漠，声音低了下来，“苦衷？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拿着你的离婚财产去补江氏集团的亏空，这就是他的苦衷？”
未见她应答，傅御川往回走，拾起桌上的报告单，“江氏集团如今只是一副空壳子，未来要转型跨国企业，必定需要大量的流动资金，而你的离婚财产就是江氏集团的入场券。”
不用这张纸，男人对这些状况也能了如指掌，聘请朱妍得到这张报告单，大概也是为了说服她。
沈璃拿着报告单，若有所思，“那你觉得朱妍为什么会给你这份报告，背叛上一任雇主。”
雇主，她指的是江北城。
“背叛？”男人俯身轻轻捏住陷在沙发里女人的下巴，淡淡道：“没有朱秘书，我也能通过其他人拿到这份报告。”
“她如此干脆利落答应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婚，江北城何时才能拿到这份财产。所以，谈不上背叛，只能说她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信息量，她跟江北城，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傅御川一字一顿，直击沈璃心脏。
或许从江北城跟她求婚的那刻起，这男人就已经拿捏住所有人的动向。
他一次又一次暗示江北城对她有利可图，是因为担心她被骗、还是因为他不想傅氏集团一半的财产落在江北城手中。
沈璃紧紧攥着身上的毛毯，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你会让江北城的计划得逞吗？”
他会跟她离婚吗？
她想问的是这个。
傅御川握住她露在外面的脚，滑嫩带些冰凉，他轻轻揉着，开口是淡淡的腔调，“我认为这个问题，全部取决于傅太太。”
他回答的是她想问的离婚。
“我...”沈璃蜷缩在沙发里，眼眸流转，不知为何有淡淡的失重感，“他跟我求婚的时候，惊讶大于开心，当他抛下我去照顾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很失望，现在......”
一阵许久的沉默。
女人本来就是感性大于理性的个体，即便得知自己是别人的棋子，主观上还会为对方开脱，直到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才会绝望。
“沈璃。”傅御川叫她名字，“承认吧，承认你也没那么喜欢他，你对他的所有判断还停留在前两年，而他也只是伪装成还喜欢你的样子。”
有一种被一语击中的无措，她似随意问他，“傅御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男人掀眸，“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少一些负罪感。”
沈璃抿了抿唇，“我不会跟江北城在一起，也不代表不会跟你离婚。”
男人淡淡的答，“我知道。”
“所以你做这么多的原因，是因为怕我跟江北城在一起从而跟你离婚，分傅氏集团的财产......”
别的不说，到今天她在知道原来傅氏集团的财产几乎遍布苏城各个角落。
“傅太太。”男人沉默了片刻，笑了出来，像是被气笑的，“你这么看你老公的吗？”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的确不想跟你离婚。”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到沈璃耳边，她一怔，心跳不受控加速。
她小嘴微微撅起，“哼，反正这婚肯定是要离的，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男人轻描淡写的问，“那怎样才算好？”
沈璃撇了撇嘴，“大事小事都要听我的......”
傅御川瞥她一眼，“你不喜欢苏秘书，我把她调走了，早上在电梯不让我碰，我同意了，你说说，还要怎么好？”
沈璃：“......”
虽然他的确是这么做的，从那晚之后，没怎么欺负过她。
她突然想起敏姐说的那句话：
对有钱男人来说，对一个女人好的表现绝对不是愿意给她花多少钱，而是看他愿不愿意抽出时间陪你。
“嗯？”男人捏了捏她的脸，“怎么才算好,怎样才不跟我离婚？”
沈璃：“......”
她低声咳了咳，“我现在还没想到，等以后想到再告诉你。”
“还有，你的手摸我脚，又捏我的脸，等下我脸长脚气怎么办？”沈璃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男人垂眸失笑，“你的脚得先有脚气，脚气才能转移吧。”
沈璃缩了缩干净白皙的小脚，“反正你恶心死了，快去洗手。”
男人转身走进卫生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朱妍带着两份盒饭，推门走了进来。
刚刚，她听到嬉闹对话声，并没有着急进来，而是在外面听了会儿。
她头一次知道，眼前这个登过纽约经济周刊、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会有那样的一面。
朱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傅御川脸色平静，语气淡然，“饭放着吧，你可以出去了。”
“好，傅总。”
沈璃饿得前胸后背，随意穿上男人的拖鞋，拾起饭盒，咬了口包子。
傅御川看着她，“好吃吗？”
沈璃其实嘴不挑，但男人都这么问了，她肯定要说真实的感受，“跟蒋春路那家早餐店比，差了点。”
朱妍背着他们，听着男女的对话，心里莫名有些说不上的滋味。
“朱秘书。”
男人突然叫住她。
朱妍晃了瞬，转过头，“傅总，您说。”
傅御川看着女人专心啃玉米的模样，失笑，语调缓缓，“把蒋春路那家做早餐的工人请到傅氏集团，价格随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