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姜暖暖愣了一下：“什么就也了？我没有说也呀？”
季言宸情绪破防，没有道歉，竟然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当着孩子，媳妇和妹妹的面，哭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姜暖暖一下子就跳到了姜暮烟的身上：“老妈，爸爸怎么了？他哭起来好吓人呀。”
季君兰磨磨蹭蹭的凑到他跟前：“三哥哥，你别哭好不好？我不养老鼠了还不行吗？”
“爸爸，我也不养了，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的哭的声音有点吓人。”姜暖暖搂着姜暮烟的脖子，委屈巴巴的嘟囔。
“没事，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季言宸一手捂脸，一手乱摆，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了。
“那个，四妹妹，把你三哥送到里间去，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
姜暮烟一发话，季君兰立刻就把季言宸给推走了，还非常贴心的把推拉门给关上了。
这个时候，什么老鼠不老鼠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季君兰凑到姜暮烟跟前看她：“三嫂嫂，你打我三哥了吗？他怎么就哭了呢？”
姜暮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无奈叹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那个欧阳城，脑子抽筋了一样，忽然跟我求婚，还当面说你三哥不如他。”
“啥啥啥？”季君兰一脸喊了三声。
跟姜暮烟听到欧阳城跟自己求婚一个表情。
姜暮烟忍不住就笑了；“不用这么惊讶，欧阳城那人一板一眼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对，他那人就是一板一眼的，而且是钢铁直男，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可是，他跟你求婚也就算了，为啥要说我三哥不如他？我三哥跟他比了半辈子，病了之后，就特别忌讳别人把他跟欧阳城放在一起比较。”
难怪季言宸会如此，姜暮烟哦了一声，探着脑袋想要去看季言宸。
门关着，根本听不到里边的声音。
姜暖暖忽然开口：“妈妈，你 放我下来，我趴门上去听一听。”
从姜暮烟怀里爬下来的记姜暖暖，撅着小pigu就趴到了门上：“阿南哥哥说，他会帮忙，姜硕硕也说了，明天就开始给爸爸看病。”
姜暖暖一字一句的跟大家讲述，姜暮烟伸手拍了拍她的小pigu：“好了， 别听了，妈妈带你去送送小灰好不好？”
提到小灰，姜暖暖的情绪又低落了，站在那里不说话。
姜暮烟蹲在她面前哄她：“暖暖，妈妈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会死亡，树木会，小草会，鸡鸭鱼也会，爸爸妈妈也会，你跟哥哥也会。”
姜暖暖应该是没听懂，眨了眨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那爸爸妈妈会跟小仓鼠一样吗？”
“应该不一样，妈妈也没有死过，不太了解，不过妈妈见过外婆和太姥姥去世的样子，只能说，死亡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会让人流泪，痛苦，可是，死亡不是结束，死亡是起点，比如妈妈， 妈妈的妈妈和外婆死了之后，妈妈就学着一个人面对生活，妈妈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勇敢，你有没有觉着现在的妈妈很优秀呀？”
姜暖暖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伸手圈住姜暮烟的脖子：“对，现在的妈妈非常非常优秀，是暖暖最爱的人。”
姜暮烟捧着姜暖暖的小脸亲了亲：“那我们现在去给小灰找个地方，让他有个睡觉的地方好不好？”
姜暖暖嗯了一声，红着眼睛把小灰从笼子里捧出来，还非常贴心的问季君兰：“姑姑，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它也是你的小灰呀。”
季君兰憋着眼泪同意了。
因为太冷，她们没有走很远。
只在医院后门找了个有树的地方，姜暮烟找个根棍子给小灰挖了个坑。
姜暖暖竟然主动把小灰给放了进去。
她蹲在地上跟小灰说话：“妈妈说很对，每个人都会死亡，暖暖也会的，等暖暖死了，说不定咱们就见面了。”
这话，多少有点不吉利。
可是姜暮烟没有 阻止。
季君兰站在她旁边，蔓延钦佩的看她：“三嫂嫂，你知道吗？你在病房跟姜暖暖说死亡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着你一下子就变大了，还会发光。”
姜暮烟抿唇轻笑：“是不是没有人 跟你说过这些？”
季君兰点头：“我父母很忙，我跟小五都是阿姨带大的，阿姨又是一个……嗯？怎么说呢，阿姨到底是阿姨，不是妈妈，很多事情是不能代替的。”
说到这些的事情，季君兰的眼睛红红的。
姜暮烟伸手抱她：“四妹妹，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圆满，每个人有会遗憾，有些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你应该是前者，而我可能是后者。”
“我很羡慕你。”季君兰把脑袋搁在姜暮烟的肩膀之上，喃喃说道。
“不，我很羡慕你，能用一生治愈童年的人，心里都有一个目标，以后结了婚有的孩子，也会努力的把阳光自由的一面展现给孩子，我就不一样的，我小时候很幸福，爸爸妈妈似乎很恩爱，外婆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妈妈死了，我外婆死了，我爸爸成了别人的老公和爸爸，我无处可去，一度怀疑觉着自己是多余的，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我这辈子就不想再经历，四妹妹，有时候，我倒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曾拥有，也不用在失去的时候那么绝望了。”
说这些事情，姜暮烟很平静，可是，她眉眼低垂，一圈圈红起来的眼眸，出卖了她所有的情感。
季君兰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能更紧的拥抱她 。
“妈妈，姑姑，你们抱这么紧干什么？我都没有位置了。”姜暖暖忽然说话。
昂着下巴看她们。
姜暮烟偷偷的抹了抹眼睛，然后蹲下去跟姜暖暖说话：“你跟小灰告别了吗？”
“嗯，我跟他说了，等我死了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