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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是内廷女官,如何能认得驸马,公主所说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请陛下明察,还臣一个清白。”

    冯如恭恭敬敬的弯腰叩首。

    看着眼前的人美好优雅的仪态,华阴公主更加怒不可遏,她拿出来一幅画当众打开,提着嗓子道:

    “请在座的大臣看看,这幅画像是不是冯如这个贱人!”

    在场的大人看着那幅画上的女子,轮廓确实和冯如有五分像,不过画中女子覆着面纱,并没有全貌。

    “确实有些相像。”

    “眼睛如出一辙”

    ……

    这帮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你一言我一句,顷刻间就给冯如定了罪。本来冯如的名声就不好,现在更是千夫所指。

    华阴公主得意的看着冯如,看看这次她还能如何抵赖。

    皇帝看了这幅画,也不禁皱眉,之前听董贤说过冯如品行不端,不想如此放荡。

    “冯尚食,你还有何可说的。”

    “回陛下,华阴公主这画恰恰证明了臣的清白。”

    “哦?”在座的大臣和皇帝皆十分疑惑,不由得又将目光聚集到了那幅画上,希望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仔细对比,都没什么特别的。

    只有杨谊看了一眼,便端起身前的茶杯饮茶。

    “陛下且看这幅画上的女子眼角下的痣,臣并无此痣。”冯如拿着画像,指着那颗痣说。

    “而且天下相似的人众多,臣和冯昭仪有五分像,再说句大不敬的话,有人还说臣和南阳公主才像是姐妹。照着华阴公主的逻辑,冯昭仪和南阳公主也可是这画中人,为何偏偏认为是臣。”

    冯如解释的不卑不亢,条条在理,在座大臣有一半是随声附和,如今也缄口不言,不再出声,大殿上一片死寂,众人齐刷刷的目光都投上了皇帝。

    这冯氏姐妹确实相似,要说这画上的人和冯婉有几分相似也无不可,毕竟这画只画出了眉眼和额头。

    华阴公主看众人态度变了,立刻说:“哥,此人必是冯如,除了她谁还能行此放荡之举。或者把驸马叫来当面对质,臣就不信这对奸夫淫妇不会露出马脚。”

    “够了!刘盼,你这才成婚几日,就闹得家宅不宁,人尽皆知,如今更是闹来了议事厅。太皇太后还在病中,哪里受得了你这么折腾!”皇帝训斥道。

    华阴公主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就是强忍着没掉眼泪,她堂堂先帝嫡出公主,怎么能当着这些匹夫的面掉眼泪。

    “陛下,臣深知自己无才无德,承蒙陛下天恩,才有机会成为内廷女官。只是臣虽为女流,如今也是正式的朝廷命官,被公主这般侮辱以后也无颜面在面见各位同僚。”她微红的眼眶泛着点点泪光。接着说:

    “臣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虽有过几次婚约,可都是听从家中父兄安排,从不敢擅自做主,如今却成为臣不堪的证据,实在没有颜面再见家中兄姐。如今就以死明志,证明臣的清白!”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向杨谊身后的柱子,可就在路过杨谊的那一刹那,被杨谊死死的拉住。

    见抓住了,众人才松一口气,没想到冯如的性子如此刚烈。

    冯如哭着说:“杨大人,华阴公主今天是把我往死里逼,你别拉我,我没脸活了!”

    “冯尚食自重,你现在是朝廷命官,当思虑报效君恩。”杨谊道。

    二人的的对话怎么这么怪,才恍惚想起来,杨谊和冯如之前是有婚约的。

    周围人也过来劝阻,这才止住。冯如又去向皇帝请罪。

    今天华阴公主干的事属实过分,在议事厅当中殴打朝廷命官,全然不顾他这个皇帝脸面。又咄咄逼人,将冯如逼得差点自尽,绝对不能轻饶了她。

    皇帝训斥道:“你贵为公主,嫁人后不仅不能和睦家庭,还将宫里闹得乌烟瘴气。你们夫妻俩的那点事,满朝文武谁人不晓。今天属实不能饶了你。”

    “罚你半年俸禄,禁足在公主府反思己。至于驸马……”

    窦齐国赶紧回道,“驸马不能侍奉好公主,同样该罚,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皇帝看在窦齐国的份上,并没有说什么。

    至于冯如,皇帝说:“冯尚食在尚食局当差恪尽职守,并无不妥,说要是背后在风言风语,朕必不轻饶。”

    冯如叩首道:“谢陛下还臣清白。”弯下腰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看着华阴公主的背影,如同一条狗。冯如心道,你我的斗争才刚开始,来日方长。

    这件事过去,皇帝让陈玄恩过来宽慰她很久,能做到这份上,皇帝已经是诚意满满。

    冯如深知华阴公主的脾性,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她们二人只能不死不休了,只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不知不觉的到了早春时节,今年的的桃花开得很早,宫里人都说是吉兆,学过地理知识的冯如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吉兆,就是今年气候暖。

    但那天晚上整个皇宫响起了悠长的钟声,那时候杨谊、月惜史他们三个正在尚书房,三人面面相觑,第二天整个未央宫、乃至整座京城都被白色的基调晕染。

    太皇太后驾崩,废朝置办丧仪。

    遵从太皇太后遗诏,丧事从简,不得影响民间婚嫁。

    本来太皇太后历经四朝,辅佐三代帝王,两次听政,礼官提议要不要给太皇太后请谥,毕竟之前的太后都是系帝谥,不单独谥号。

    可太皇太后的功绩是本朝其他太后比不了的,单独谥号也无不可。

    大臣们争论一番后决定,太皇太后系帝谥。原因很简单,以前没有过的现在也不能有,毕竟太皇太后只是辅政,哪里就功在千秋。

    刘园哭得不能自已,她的保护伞没有了,最疼爱她的奶奶没有了。华阴公主也哭得不行,太皇太后向来慈爱,对他们这些小辈向来爱护有加,她怎能不悲痛。

    一直过了两个月,太皇太后的丧事才算告一段落。

    春天的桃花可能真是吉兆,他们冯家迎来的天大的好事。冯暄在和外敌作战中大获全胜,皇帝龙颜大悦,封冯暄为定安侯,升上将军。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这场战争的胜利,皇帝有了打败匈奴人的信心,将国策由守变成了攻击。

    或许从这开始,冯家又开始走向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