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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音姬出生的乡村,离上京有两个时辰的距离,亏得离得近才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鲤鱼跃龙门。

    她不在皇上身边侍候的时候,有先生教她识字,写的极为认真,这些霍毅行都有所耳闻。

    因为姐姐还没出嫁,到了十七岁也就成了大姑娘,却因祸得福。村里人穷,每人只娶一个媳妇,她以前梦想着能嫁给那个杀猪的,好歹每天也能尝尝肉味,苦日子过够了。现在有了锦衣玉食,她却发现失去了自由。

    后来居上的她成了正宫,在小妾面前抬不起头,因为不如她们的出身,又不能取悦皇上,只有一双勤劳的双手,若是皇上再嫌弃,她这辈子也得郁郁而终了。

    霍毅行被她的想法逗笑了,“屠夫的确能管你温饱,我不笑你见识浅短,我笑你太老实,连个杀猪的都不敢示爱。”

    傅音姬跟他说了这么多,反问他:“皇上可有喜欢的人?”

    这一问题把他难倒了,“喜欢过,但是不长久。”

    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傅音姬不以为意,只敢在心里埋汰他。

    “太晚了,皇上早点休息,臣妾明日再来看你!”

    他的身体尚未恢复,的确不宜多坐。

    “退下吧!”

    与他有了进一步沟通,也不算一无是处。她得到了这个位置,便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毕竟没有人能碰上这么天上掉馅饼的事。给了她机会,必须好好把握。

    两个宫女被悄无声息的放倒后,司马疏清利索的换上了她们的衣服,阿达从屋顶为她开路指路。

    出第一道门的时候,禁卫军并没发现异常,她的心却跳个不停。

    这还没完,她尽量选择光线阴暗的地方行走,不料被一个官员喊住,“来来来,给本大人送碗醒酒汤来,我就在这亭子里等着。”

    司马疏清并不认识他,可能刚从茅房出来,一身臭味,她被熏死了。

    “是,大人!”刚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不料那人趁着酒劲,看见她的背影忽的笑了,“你是哪个宫的,真漂亮,不如本官向皇上要了你!”

    她不敢多言,只留给他一个微笑,便向后门走去。

    晚上会将贵人们吃完的剩饭剩菜拉出宫去,她按照阿达的指示,能混进那群人里。此时宴会上的人手正忙碌着,谁会在意她一个小丫鬟的去处?

    眼看着要到御膳房的后厨那,太后娘娘半路杀出,她都怀疑自己眼花。

    此时应该回去休息的太后,竟然来了御膳房。

    她低着头还想蒙混过关,陆太后已经叫出了她的名字,“司马疏清,胆子够大!”

    “太……太后娘娘!”

    厨房里顿时涌出十几个禁卫军,站满了御膳房门口。

    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阿达,不会是阿达他……

    陆太后冷哼一声,“打扮成这样,想逃跑啊,这会不谈兄妹情深了,抛下你哥哥?”

    她面容羞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禁卫军将她押到明君殿,方才知道自己的一切早在皇上的预料之中,自己就是一个任人玩弄的傀儡。

    “皇上,你怎知她今晚会逃跑?那些禁卫军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她鱼目混珠?”太后怒不可遏。

    霍毅行一笑,“母后息怒,是我特意嘱咐他们放她出来,猎物刚出门就被抓住不太好玩,想看她近在咫尺又功亏一篑的表情。”

    这个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司马疏清除了蛊毒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其他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霍毅行撑着头看着这个迷惑她的女人,差点要了他的命。当然是他自己愿意上钩,怨不得别人。

    “带上来!”

    他一声令下,悬镜司剩下最后一个邕将阿达丢了进来。

    以阿达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司马疏清看见他,眼圈立马红了,“阿达!”

    陆太后眯着眼睛问,“他是谁?”

    霍毅行慢慢解释,“姜雪时都能看出来的影卫,朕怎会不知?就是他出谋划策,助司马疏清离去,可惜自身难保!”

    司马疏清哭得梨花带雨,若非知道她奸邪狡诈,谁都会忍不住同情那张盛世美颜。

    “皇上,阿达他……他只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危,他罪不至死,求皇上网开一面!”

    霍毅行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觉得自己比他差。

    “曹正,这人给你做狗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曹正笑嘻嘻的说:“奴才最喜欢干这种事了,保证让他以后侍奉好清贵妃!”

    司马疏清不懂其中的含义,还在为他求情。“皇上,求您饶他一命!”

    “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替他求情?”

    司马疏清又向他示好,“罪妾愿为皇上的洗脚婢,当牛做马报答!”

    他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让皇上戴绿帽还这么义正言辞,有史以来第一人。

    “送清贵妃回宫!”

    陆太后忍不住夸赞,“毅儿,你真是神机妙算,亏得你今儿抓住她,不然真让她跑了。”

    霍毅行笑了笑不说话,吩咐嬷嬷送她回宫,又传了刘太医进来。

    刘太医恭敬的端着一碗汤药,让他睡前喝下。

    霍毅行突兀的命令他:“待朕身体复原,把清贵妃的孩子打掉。”

    刘太医诧异道:“皇上,虽然她死不足惜,可是那孩子毕竟还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他本不想提,又怕别人觉得他冷血,虎毒不食子。

    可是贵妃红杏出墙,丢的也是他的脸。

    “那个孽种根本不是朕的,自朕落水后,落了寒症,再无子嗣的可能。”

    刘太医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这个清贵妃真是一头都没落到好,如此十恶不赦之人,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是,微臣立马准备。现在夜已深还请皇上早点休息。”

    霍毅行面不改色一饮而尽,身上还是没有知觉,他不敢立马将那贱人杀了,唯恐余毒未清。

    阿达再次被送往翡翠宫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

    曹正笑嘻嘻的告诉司马疏清:“娘娘,为了更好的服侍您,他已经同杂家一样,是个太监了!”

    司马疏清心痛到不能呼吸,掀开那外衫,里面的纱布上还渗着血。

    他竟然,阉了阿达!

    “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她哭着哭着又开始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曹公公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以前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圣洁如冰雪,现在只觉得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