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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孟阳负我—齐襄公受戮

    话说齐侯统率五国联军,进犯卫国,迫使卫左、右公子自尽,辅助卫惠公成功复位,一时威震诸侯,齐侯自身更是洋洋自得,自以为立不世之功,远胜郑国郑庄公多矣。等五国兵解,齐侯率领军队回到齐国路过葵丘,令手下连称、管至父就地驻守葵丘。连称、管至父跟随齐侯征战卫国多日,正盼望赶回齐都和一家老小团聚,因此,听了齐侯安排很不高兴。但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又不得不听。但毕竟心中不忿,听罢齐侯吩咐,连称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让我们回齐都,齐侯想也没想,也随口答了一句,明年瓜熟的这个时候,就派人来接替你们。有了齐侯许诺,尽管心里不高兴,但算算也就一年时间,连称、管至父在齐侯他们走后,安心在葵丘驻扎下来。

    俗语光阴似箭,日月如所,转眼一年光阴耗尽,又到了瓜熟时候,身在葵丘的连称、管至父实指望齐侯派人来接替他们,自己好回郑都和家人团聚,可一等没人来,二等还是没人来,眼看地里的瓜被主家收拾贩卖殆尽,还是没人来,连称、管至父不得已上书齐侯,请求让自己回去。这齐侯向来都是自己指派别人,哪里容得下面挑战自己权威,故收到连称、管至父上书,看了一眼,就丢到了垃圾桶里,理也没理二人。

    看齐侯食言,回去无望,连称、管至父怨气冲天,妄念顿生,一心要报复齐侯。

    连称、管至父生下妄念,遂开始展开行动。首先他们联系了上了公孙无知。公孙无知是齐僖公一母同胞的公子矣仲的儿子,齐僖公在世的时候,对待公孙无知非常好,其待遇和作为世子的储儿没什么差别,这令储儿非常嫉妒。等储儿上位为君(齐襄公),立即把公孙无知所受的额外待遇统统取消,这自然令公孙无知非常不满。可苦于没有帮手,公孙无知对齐侯所为徒呼奈何,也是毫无办法。而今连称、管至父主动找上门来,说要共同对付齐侯,公孙无知自然是喜出望外,答应事成之后,以国相之位赋予二人。另外,连称有一个堂妹是齐侯的偏妃,但不得宠,连称让这个堂妹密切关注齐侯的动向,说事成之后,把她许给公孙无知为正妃,连称堂妹犹豫再三,终答应下来。

    连称、管至父、公孙无知,还有连称的堂妹,四人有里有外,像一张大网罩在齐侯的头上,而齐侯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随意妄为混天度日。不知不觉来到这年冬天十月,齐侯感觉在家无趣,遂率领一班人马前去贝丘打猎,而连妃立即把齐侯的这一举动托人告诉了宫外的公孙无知,公孙无知又派人把齐侯的这一举动告诉了葵丘的连称、管至父,要二人趁机起事。

    接到公孙无知密报,连称主张趁齐侯离开齐都,齐都空虚,直接率兵挺进齐都拥立公孙无知为君。管至父回道:“齐侯交好邻近诸国,一旦事发齐侯向邻国求助,事情成败就不好说了。不如发兵到贝丘,直接杀了齐侯,然后再扶持公孙无知上位,那样就万无一失了。”听罢管至父分析,连称点头称是。管至父、连称意见达成一致,遂举兵秘密向贝丘移动。

    再说那齐侯到达贝丘,这日在野外打猎打得正兴奋之时,猛然从不远处树林中跑来一只野猪,齐侯急令跟在一旁的侍从孟阳射杀此猪。孟阳听到齐侯命令,战栗不止,曰:“此非猪,乃公子彭生也。”齐侯听后大怒,骂道:“公子彭生怎敢欺我。”遂夺过侍从孟阳手中的弓,连向野猪射去三箭,结果一箭也未射中。那猪看齐侯射它,直立起来,双拱前蹄,效人行步,放声而啼,声极悲惨,一步步向齐侯走来。直吓得襄公毛骨悚然,从车上倒撞下来,伤了左脚,昏死过去。等齐侯醒来,鞋不见了一只,问孟阳,孟阳说鞋被公子彭生叼走了。

    齐侯打猎败兴而归回到驻地,半夜内急起来小便,发现床下仅有一只鞋,急向内侍费索取。内侍费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恍惚,回说鞋被野猪叼走了。

    “被野猪叼走了,为什么不备上新鞋,难道让寡人光着脚走路不成,要你这样的奴才何用。”

    齐侯听内侍费轻描淡写回话,顿时暴怒,大声呵斥内侍费,并随手拿起墙上挂的皮鞭,对着内侍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抽,直抽得内侍费满脸血肉模糊。

    “赶紧滚你妈的蛋,以后你就不用来侍候我了。”

    怒气发泄完毕,齐侯把皮鞭扔在一旁,解雇了内侍费。

    内侍费一脸羞惭,又恨又急,从齐侯住处出来,正赶上连称带着数人前来打探齐侯动静,把内侍费捉个正着,问道:无道昏君何在?费答道:在寝室。又问:安歇否?费答:已安歇。连称问完举刀就要砍杀费。费急忙说道:“我刚被那昏君痛打了一顿,脸上的伤就是明证,我可以先进去做你们的耳目。”连称细看内侍费面目,果然伤痕犹在。遂放了费,让费进去做内应。费转过身来,慌慌急急再次来到齐侯寝室,告诉外面事发,齐侯听闻惊慌失措。看齐侯没有主张,费说道:“事急矣,可让一人躺在床上蒙头盖脸假扮君上,君上则躲在隔壁柜中,等贼人进来,误杀君上,仓促不辨,君上或可脱也。”费话音刚落,赶来的孟阳说道:“臣受君厚恩,愿代君去死。”随即孟阳躺在床上,齐侯以锦被覆之,自己则钻进柜中。看这边安排妥当,费出门御敌,而那孟阳在床上躺着听到屋内没了声息,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屋内徘徊一遭,取笔奔到隔壁,在柜子上写下四个大字:昏君在此,扬长而去。原来这孟阳早对齐侯所做所为不满,打猎时所言野猪是公子彭生,纯粹是子午须有,目的不外乎是为了吓唬齐侯。今在场听费言装扮齐侯一说,急中生智,自告奋勇扮做齐侯,其目的也是为毁灭了这齐侯。

    再说侍从费身怀利刃从齐侯寝室出来,没多远便碰上连称他们,费假意上前和连称搭话,说是要引领他们去齐侯寝室,意想近身行刺连称。而这连称对费久不外出,早有了疑心。故费行刺没有得手,被连称反手一剑斩断四指。随即连称手下一拥而上把费砍成八段。可怜一位壮士忠奸不分,枉送了性命。

    连称他们杀死费之后,来到齐侯寝室,看到屋里空无一人,遂四处搜寻,等搜到隔壁看一只木柜上书写“昏君在此”四个大字,迷惑不解。等打开那柜子,那里面不是齐侯是谁。

    柜子被掀开,齐侯倒也镇定,从柜子里慢慢钻出,见是连称他们,斥问道:“我待你们不薄,为何造反?”

    连称答道:“汝言而无信,说是让我们瓜熟而返,可我们在葵丘驻守四年了,还不让回来,汝有家小,难道我们就没有家小吗?待我们不薄从何说起。”

    理屈无法辩解,齐侯长叹一声,孟阳负我,遂引颈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