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坠,晚霞漫天,灿烂的瞎逛映照着苍茫大地,给万物披上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一幢破旧的小区中,岁月的痕迹斑驳陆离。
老旧的住宅楼外墙脱落了漆皮,裸露出沧桑的砖石。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质押作响,老旧电线如蜘蛛网般纵横交错。
狭窄的巷道里,破碎的路面布满青苔和裂痕,角落里堆积着无人清理的生活杂物。
然而,在一处单元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迈凯伦,与四周陈旧腐败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行了,就送到这吧。”
“我家太破,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就不叫你上去了。”
“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待会见。”
秦术两手拎着登喜路的袋子,站在车窗前,望着里面的女孩,眼里满是温柔,可却好像有些左右闪躲。
秦术之所以不邀请邱棠上门,除了他住的地方是真家徒四壁以外,更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有昏迷不醒的王妈和身材窈窕的纪宁裳!
虽说这个时间纪宁裳应该还没回来,可他毕竟才刚跟邱棠发生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要是让对方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小姑娘,他就算跳进黄河怕也是洗不清啊。
“你怎么住在这,不考虑换个好点的房子吗,刘叔给你的卡里应该还有点钱啊。”
邱棠环顾四周,看着破败的单元楼,心底有些疼惜。
“啊,有倒是有,不过我这暂时有些私人原因,所以还没打算换就是了。”
秦术下巴微张,脸上洋溢的笑容徐徐下沉。
管三百万叫有点钱,这就是超级大家的手笔吗?
虽然秦术现在有传承傍身,可架不住还是个一穷二白的臭屌丝啊。
“那好,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生宴那边我还得帮忙看着,先走了。”
看出秦术的脸色有些古怪,邱棠也没继续问下去。
她浅浅留下一个摄人心脾的笑容,然后就驾着这只钢铁巨兽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望着邱棠消失的方向,秦术耸了耸肩膀,只觉身心俱疲,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唉,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啊,逛这么长时间,她居然一点都不累,还有余力去帮忙。”
长叹一声后,秦术拎着袋子,转身走进楼道口。
吱嘎!
推门而入后,一阵冷风吹来,令得秦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看着一片漆黑又别无长物的房间,秦术心底闪过几分落寞。
打开灯,他先缓缓推开主卧的门,见王秀芳还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嘴里重重呼出口浊气。
“混沌天眼显示王妈现在身上一点事都没有,看来应该是意识进入了某个空间,眼下只能等她自己醒来了。”
语罢,秦术轻轻关上门,然后换上袋子里的西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打量了好几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大牌子,裁剪精细,质地也上乘,穿起来一点都不板。”
低头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秦术便打了个滴滴,大踏步推门而出。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挥洒在天际,连星星的点点微光也没有。
然而,在城中心却有一家名为帝豪大酒店的高楼灯光闪烁,将夜晚照的如同白昼。
这里是墨城最大也是最繁华的酒店,邱景明的生日宴会就在这里举办。
半小时后,等秦术打车来到酒店时,店门口早已停满豪车,就连地下车场都没位置了,由此可想到底来了多少达官显贵。
秦术拿着邱棠事先塞给他的请柬,直接大步走进酒店大门。
此时,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墨城名流,他们大多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的讨论着跟自家生意有关的话题,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秦术不认识这群人,也对他们不感兴趣,继续大步朝里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几步,身后蓦然传来一道令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顾少,您也在啊,好久不见。”
一个身穿蓝色西装,手里端着红酒杯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朝一位长身鹤立的青年走去。
他的身躯伟岸,可相貌却普普通通,黢黑彪悍。
秦术看到他的第一眼,脸上笑容陡然僵住,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
能令得秦术如此气愤的男子,除了周泰还能有谁。
而站在他对面衣冠楚楚的男子,秦术也认识,正是当日险些害死邱景明的顾家少爷,顾凌。
“你是?”
顾凌看着朝自己迎面走来的男子,眉头微皱。
“我周泰,一年前给您和顾叔叔送过月饼的,您还记得吗?”
周泰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主动开口提醒道。
“周泰?”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妹妹误以为你是哪来的地痞流氓,还揍过你是吧。”
“怎么样,伤早好了吧?”
顾凌嘴角一瞥,看向周泰的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之色。
区区一个周家的废物,也敢来跟他搭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泰看出顾凌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打算继续多纠缠,讪讪的笑笑后便欲离开。
然而,周泰前脚刚转身,后脚就与秦术双目对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周泰手握酒杯的指关节隐隐泛白,脸色涨的通红。
至于秦术,更是面色铁青,眼底一瞬间涨起无尽的戾气!
“周少,秦术这废物怎么也在这?”
看到秦术后,一位身穿蓝色拖地裙的少女脸上笑容蓦地一僵,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周泰胳膊。
“怎么了?”
觉察到面前二人的不对劲,顾凌眉头微皱,准备上前几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下一秒,当他看清秦术面容后,整个人动作一滞,怔在原地。
“是他?”
几息之后,顾凌回过神来,想起当日的屈辱,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鼓起来,两侧脸颊上的肌肉不停抽动。
“顾少,您见过他?”
周泰敏锐的觉察到顾凌与秦术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当他转过头看着顾凌时,对方已然面孔阴沉,表情狰狞。
“哼,何止见过,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怎么,你们也认识?”
“正好,跟我说说他到底什么背景。”
顾凌冷冷看着周泰,确定他跟秦术间必定有什么恩怨,否则不会有如此大反应。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背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那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顾少,您想多了,他哪里有什么背景啊,就是个进厂踩过缝纫机的死劳改犯而已。”
“前不久他骚扰我女人,被我打了一顿,结果不知道怎的隔一晚上就突然长本事了,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除了有点拳脚以外,这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狗杂种。”
周泰看着秦术,一想起对方那些舔狗的过往,脸上就不禁挂着嘲讽的笑容。
“此话当真?”
闻言,顾凌面色微微一变,眼底涌现出几分凶狠。
“顾少,骗谁我也不敢骗你啊。”
“你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女朋友,她可以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如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泰神情肃穆,甚至还真的伸出四根手指准备发誓。
“是啊顾少,那秦术以前一直对我死缠烂打,他是个什么样人我比谁都清楚。”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靠个死老太婆救济才勉强活到现在。”
“像他这种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吃得上四个热菜。”
“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跑这地方来,还穿的这么人模狗样。”
“该不会是趁保安不注意,偷摸溜进来的吧?”
说话时,杜若云黛眉微蹙,除了这个可能,她实在想不出秦术凭什么还能进到这么上流的场所。
“对,没错,这狗东西肯定是偷摸溜进来的!”
“他刚从里头出来,别说找着工作了,恐怕每天连饭都吃不起,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损主意来骗吃骗喝。”
“哼,他以为穿上个马甲这里就没人认识他了,没想到我们也在这里。”
“等会看我怎么揭穿他的假面具,让人把他赶出去!”
周泰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大步上前,径直走向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