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
田莹低头看着秦术,面色沉凝如铁,眼底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好,好看。”
“不对,不好看。”
“不对,胡说什么,我压根儿就没看!”
秦术被抓个现行,惊慌失措下就连话都说不清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秦术,你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田莹白了秦术一眼,有些怒冲冲道。
可奇怪的是,田莹明明在骂秦术,可语气却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
眼下,柳在溪的病情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可要想彻底根治,就必须在一个月内找齐芙蓉草、九虫岩和千年赤阳花,否则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田莹不敢耽搁,匆匆跟邱景明、邱棠等人告别完就扶着柳在溪离开了。
几分钟后,酒店里,邱景明的生宴继续进行。
只不过,这场宴会的C位却悄悄发生了转移。
在和邱景明说了几句客套的场面后,所有人都像上赶着的苍蝇一般围在秦术左右,丝毫不顾及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毕竟,秦术现在可是柳在溪的救命恩人,还跟邱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是没能抓住机会爬上这艘大船,他们估摸能后悔一辈子。
就在秦术感觉自己即将缺氧之际,好在邱棠及时出面,三言两语就将这群人给打发走了。
“谢谢。”
经过一段时间休息,秦术脸色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他望着邱棠,眼里浮现出一抹感激之情。
“跟我还客气什么。”
“只是现在我才发现我还是太不了解你了,居然连你一点过去都不知道。”
“秦术,多给我讲讲你的事好吗?”
邱棠坐在秦术身旁深情的望着他,嫣然一笑。
“啊?我有什么好讲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罢了。”
“想听,给我讲讲嘛。”
邱棠两手抓着秦术衣领撒娇道。
秦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眼看都这样了,哪里还能推辞,只好一五一十的讲出。
顾凌坐在一旁,看着面前有说有笑的二人,握紧玻璃杯的手指隐隐泛白,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秦术,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顾凌忿忿的站起身,将桌上白酒一饮而尽,旋即狠狠将酒杯拍在桌子上,大步扬长而去。
随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周开等人。
哪怕周开事先毫不知情,可杜若云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儿媳妇,经此一闹,他哪里还有脸继续待在这。
留下送给邱景明的贺寿礼物后,他就带着周泰和脸肿成猪头的杜若云一起退场了。
……
二楼会堂里,秦术正给邱棠讲述着曾经的过往。
当然,关于他父亲和传承的那部分被他隐瞒了下来。
倒不是他不信任邱棠,只是这些是他唯一也是最大的秘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的地方。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变相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要是早让我知道那杜若云居然这样对你,我也非得在她脸上扇几个巴掌!”
“可惜,让她跑了!”
听完秦术的经历,邱棠怒冲冲的拍着桌子,黛眉蹙起,撅起个小嘴气呼呼道。
“没事,都过去了,是我自己没眼力,怪不得别人。”
秦术本来心里还有些苦涩,但看着邱棠生起气来都有些可爱的模样,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静静的望着邱棠,嘴角微微上扬。
“笑,笑什么啊,很奇怪吗……”
邱棠被秦术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面色微红的道。
“没,没什么……”
秦术干咳一声,还没等说什么,倏然,一道沉稳又散发威严的声音响起。
“小兄弟,之前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我在这跟你赔个不是。”
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二人同时抬头一看,除了沈确还能是谁?
“沈叔叔,那你们先聊,我看我爸那边好像有些忙不开,就不陪你们了。”
邱棠自觉的站起身,朝沈确淡淡一笑。
身为小狐狸的她,怎么能看不出沈确的心思?
说来赔罪是假,对秦术有事相求才是真。
只不过像这种场合,她不适合继续待在这,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
沈确点点头,看向邱棠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满意之色。
显然,他也听出了这只是邱棠的说辞。
对他而言,看没看透不重要,看透不说透才重要。
秦术望着邱棠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些不舍。
直至确认对方走远后,秦术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沈确身上。
“沈先生,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若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秦术的声音冰冷,宛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对沈确态度冷淡。
凡事有因才有果,若不是沈确盲目听信杜若云一人之言在先,那他恐怕也不会对沈确有如此大恶意。
秦术现在还愿意搭理他,已经是看在邱景明和邱棠的面子上了。
“既然小兄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小兄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沈确微微躬身,双手抱拳作揖。
放眼整个墨城,值得他行礼的人少之又少,且实力和地位无一不在四大家族之上。
但为了女儿的病,沈确甘愿放下这可怜的自尊,来换取那一分可怜的希望。
“你女儿怎么了?”
看着沈确如此正式,秦术知道在他心里一定做过一番挣扎,语气稍微缓和几分。
“说来惭愧,我女儿沈晴三年前就已经身患重病,这么多年来不知去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医院,可别说治好,就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起初,她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口干舌燥,疯狂喝水。”
“可到了后来,不知怎的,每月逢五逢十,她都会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体温高的吓人,浑身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
说话时,沈确身体微微颤抖,两手紧握成拳。
为人父母者,最痛心的莫过于看着心爱的孩子遭受折磨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这种深深的无助和无能感,无时无刻不将沈确包裹其中,令得他几乎窒息。
如果可以,沈确恨不能代替女儿躺在床上,哪怕受挫骨削皮之痛也心甘情愿。
此时,沈确的面容憔悴而疲惫,嘴角下垂,似乎失去了微笑的能力,只剩下苦涩和无措。
秦术从他身上,依稀好像看到了曾经的王秀芳,平静的心底顿时荡起一阵涟漪。
“我知道了,你女儿的事我会出手,不过不保证能治好。”
虽然有传承和混沌天眼在,秦术也不敢随随便便打包票。
万一沈晴的病情复杂,跟柳在溪一样也需要什么珍奇药草,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只能看运气了。
“多谢小兄弟。”
“你放心,不论能不能治好,我都会付你五百万的出诊费,以示感谢。”
虽然秦术的话令得沈确心里多少有一些不爽,可他也不好随便乱发脾气,毕竟人家也没说错。
在看到病人面前,谁又能有一定的把握说能救呢?
更何况,以秦术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已经远超沈确见过的任何一名医生。
至少在为女儿看完病之前,沈确不会对秦术做出任何过分之举。
“今天初二,三日后你再联系我,我上门为你女儿诊断。”
秦术低头看了眼手机,淡淡的道。
“好,一言为定!”
说话时,沈确脸上终于挂起一抹久违的笑容。
滴滴滴!
秦术点点头,嘴唇微张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上却突然传过一阵消息提示音。
低头一看,是纪宁裳发来的。
“那小兄弟,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沈确也没再久留,微微躬身后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