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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断魂和女儿红

    次日,何千遇领着花影走进西门族的传剑阁。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剑,精致且华丽,只是右侧的剑稍稍流露出古老的气息。

    花影看起来有点惊喜,一排一排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何千遇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有点逗,笑道:“来,挑一把。”

    花影“嗯”了一声,朝左侧走去,何千遇将她拉了回来道:“挑右侧的。”

    “为什么?”花影一脸疑惑道。

    “左侧的是新做的,是给那些普通的弟子的,而右侧是西门族历代先祖遗留的宝剑。”何千遇笑道,何千遇看起来有种眼前人怎么不识货的无奈。

    “可是我也是普通的弟子啊。”花影笑道。

    “谁说的,你是我的好朋友,自然要用最好的,快……快挑一把。”何千遇催促道。

    于是花影便走上前去,细细的挑选,最终眼神定格在一把剑柄上有着宝相纹,宝相纹中间镶有一颗红宝石的剑上,剑鞘上刻有精细的纹路,在阳光下泛有淡淡的红光。

    “你喜欢这个?”何千遇指着这把剑问道。

    花影点了点头。

    于是何千遇一把将其从架上拿了下来,举在花影面前道:“拿着。”

    花影用手接了过去道:“这把剑好精致啊!”

    “你很有眼光。”何千遇笑道。

    “这里本来还有一把断魂剑,那才是真的好看,你知道是谁的吗?”何千遇又道。

    “谁的?”

    “伏魔师,就我上次在庙里和你说的那个?”

    “那它哪去了?”花影问道。

    “很早就被我爹爹收走了,爹爹说那把剑很重要。”何千遇笑道。

    说罢,花影就跟着何千遇走了出去。

    何千遇边走边对花影道:“你今天回去,熟悉熟悉它,交流交流感情。”

    “交流感情?”花影嗤的笑出了声。

    “你别笑,这些剑可都是通人性的。”何千遇笑道。

    “那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花影举着手里的剑笑道。

    “对了,记得把吊坠别上去,明天来找我我教你一些剑术。”何千遇道。

    只见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消隐。

    第二天,花影拿着断魂,去找何千遇。

    只见何千遇正在院子里练剑,秋风扫落叶,落叶在何千遇的剑下没有了形状。

    花影躲在走廊的柱子后面没有出声,没想到何千遇这丫头,平时嘻嘻哈哈的,练起剑来完全不输女侠风范,唯一不同的是她舞起剑来,招式好看又利落。何千遇看的出神,脚稍稍动了动,踩碎了一片泛黄的落叶。

    何千遇耳朵一动,瞥了一眼,继续练着剑。

    花影以为她没有看见自己,呼了一口气,没想到何千遇挥了挥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几片泛黄的叶子刷得的朝花影发射而来,像离了弦的箭一样,花影吓得睁大了双眼,只见秋叶一个接一个刺入身旁的柱子上。

    何千遇笑着向花影走了过来道:“你看够了吗?小影子。”

    “你叫谁呢,吓死我了。”花影看起来有点生气,提着断魂就要走。

    “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逗你玩呢。”何千遇追了过去,向花影解释道。

    “好吧,我原谅你了,但是不可以叫我小影子。”花影道。

    “为什么啊,小影子多好听。”何千遇说罢,还围着花影叫了好几遍小影子。

    何千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中突然冒出小影子这个词,大概是觉得花影偷偷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好像自己的影子一样吧,有种默默陪伴,默默跟随的感觉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花影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这样叫她“小影子”,可能会以为是因为自己名字里有个“影”字吧。

    “好了好了,教我剑法。”花影无奈道。

    “好……”这个好拉的很长,有一丝宠溺的意味。

    何千遇做了几个姿势,让花影跟着她做。花影学得看起来有点僵硬与笨拙。

    “不对!”何千遇扔掉手中的剑,走到花影的身后,一只手握着花影抓剑的手,一只手抓着花影另一只手臂,牵引着剑出剑收,也牵引着花影的心。秋风萧瑟,花影的头发随风而起,发丝轻轻拂过何千遇的红唇。

    何千遇能闻到花影发梢散发的好闻的味道,像是一个醉人的吻。

    醉了黄昏,迎来夜幕。二人坐在长廊屋檐下,小小的阶梯上,看着被夜色打捞起的星星。

    “此等良辰美景,少了点东西。”何千遇笑道。

    “酒。”两人不约而同,齐声道。

    两人或许是因为这奇怪的默契,不禁哈哈大笑。

    “跟我来。”何千遇起身,朝着不远处一棵大树走去,花影也紧随其后。

    只见何千遇拿着剑的末端,对准一处刨了起来,像一只刨土的小狗。

    花影见了,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凑近些看?”何千遇招手道。

    花影也俯下身子,只见一坛子。

    “这是酒吗?”花影道。

    “没错,女儿红。”何千遇将酒一整个取了出来。

    “这怎么行,这酒不能喝?”花影笑道。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的,改日我在埋上一坛就好了。”何千遇拂了拂酒坛的泥土,站起身来道。

    “这能一样吗?”花影笑道,花影觉得眼前人真的又幼稚又任性,不过花影很喜欢。

    “好了好了,别管了,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吗?今朝有酒今朝醉。”边说边往阶梯走去。

    花影对着远处的那人笑道:“你爹爹知道了又要罚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许出卖我。”何千遇回过头对花影道。

    花影跟着何千遇又坐回了那个阶梯,何千遇打开塞子,喝了一口,然后将酒坛递给了花影,花影接过,喝了一口,却不小心呛到,咳嗽了起来。

    何千遇见状,笑出了声。

    “花影,这名字真好听?有什么寓意吗”何千遇问道。

    “没什么寓意,就是我父母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尚在襁褓中,躺在一棵海棠树下,那天月光十分皎洁,整个黑夜异常的明亮,海棠花的影子映在我的脸上,风呼呼的吹,花的影子摇摇晃晃的,那也是一个秋天。”

    “你是……”

    “我是孤儿。”花影抢先一步说出何千遇问不出口的话。

    “对不起……”何千遇表情复杂道。

    “没有,这不算什么。”

    空气仿佛沉寂了一秒,花影拿起酒喝着。

    “原来你不是我的小影子,是花的小影子啊。”或许是为了缓和这突如其来的沉重,何千遇把手搭到了花影的肩膀开玩笑道。

    “不,如果可以,如果我第一次遇见的是你该多好。”花影回答的利落干脆,不过下一秒却没有了声音。

    拿起酒坛猛猛的喝了一口。

    “你慢点,别又呛到了。”何千遇一脸宠溺道。

    “那天我的身旁还躺着一只满身是血的狐狸。”只见花影笑道。

    “狐狸?”何千遇疑惑道。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只见花影又喝了一口酒道,花影有时候想难怪自己命运如此不堪,出生就伴着死亡,她不倒霉谁倒霉,想着便自嘲般笑了笑。

    “你呢?你的名字?”花影问道,嘴里稍稍吐出些许的寒气,还有淡淡的酒香。

    “不知道,我爹没有说过,瞎起的吧。”何千遇将双手反撑于阶梯上,仰望着天空道。

    “因为你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人。”花影平静又认真的道,说罢将头靠在了何千遇的肩膀上。

    “我吗?我一点都不好,我任性,我脾气差,没有人说过我好。”

    “不,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花影喃喃道。

    何千遇别过头看向花影,却发现眼前人脸上泛起绯红,双眸已经紧紧关上了。

    “我的女儿红,你一个人喝了一大半。”何千遇笑道。继而将花影扶起身来,扶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榻,给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

    又出去将那女儿红又埋回了原处,就回了房间,双手叉着腰,气喘吁吁的对着已熟睡的人道:“今晚挤挤吧。”

    便脱了鞋袜躺到了床上,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