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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应衍似也有些意外,眼睫颤了一下,抬眸看了过去。

    目光在空中与面色清冷的青年对视,后者沉默,前者眯眼沉思,神色不敛锋芒,目光如刀。

    所以这段时间,她还是在害怕?

    沈晚姝不知道谢如殃和宛梅为何看着裴应衍,没有多想,眉心微蹙,“本宫不需要服药。”

    她已经习惯了时常梦魇,如若吐血症状与忽然昏倒,连谢如殃这等医术高超的人都看不出来,就无人可为她解惑。

    她最后只能藏着这秘密,在陈姚姚身上找原因。

    况且,她也并不喜欢苦味......

    少时她不喜,父皇便不会再让她喝,她很少尝到药的苦味。

    谢如殃嗓音泠泠:“公主,安神养息药需得服用。”

    语气不容拒绝,和平时一样严肃。

    沈晚姝抬眸,望着他们。

    嗓音放软娇声:“本宫身体真的无事,休息一下便好,药太苦,便不喝了。”

    少女语气真诚,眼中全是期盼,眸光清澈。

    光是这双眸子流波顾盼,就让人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谢如殃抿唇,目光仅在她的眼睛上停了几秒。

    顿了顿,才退了一步:“若公主实在不想,药可以不服用,微臣给您开安神香,睡时点燃便好。”

    沈晚姝悄悄松了一口气。

    却蓦然又感觉一道冷冽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当她抬起眸,却又很快消失。

    屋内就四个人,不会是宛梅,就只剩下一个人。

    而谢如殃还在思酌。

    什么情况才会让公主惊慌成这样?

    谢如殃面无表情,低头默默收着银针,眼眸中却泛起一丝波澜。

    他想起好友陆秋辞带着担忧又无奈的话。

    他说公主周围危险暗潮流涌。

    如若不是公主的身体更重要,他今日也不会来,也就不知道,公主原来从未去和亲,而是一直待在丞相府,被藏了起来,就等一切事落。

    瞒得天衣无缝。

    这背后的计谋也就慢慢浮出水面,向姜国征战想必也不是因为被侵犯边际,而是因为权势。

    公主只是诱饵。

    若没有公主这一个意外,谢如殃知道以裴应衍的性子,并不会布局向姜国讨伐。

    他这般虚伪的性子,当然要当好皇室背后的操控者。

    这天下,迟早都得进裴家的兜里。

    谢如殃料到裴应衍是谋划这一切的人,江鹤雪则是催动局势燃起的风,杨驰野是忠于百姓与皇族的的刀。

    当今君主不明事理,不相信大臣,朝堂之上为了兵权明争暗斗,纵容身边的妃子胡作非为,从不管辖州县百姓治理问题。

    如今姜国自投罗网,更养饱了裴丞相。

    房间内短暂的寂静了几秒。

    裴应衍起身,步伐沉稳地朝着床边走去,周身的气场是收敛也难以遮掩的威慑力。

    一步,两步。

    直到帘前才站定,凝望着朦胧的那道身影,而床上的沈晚姝亦没有丝毫躲避羞涩,也没有慌乱,好似早已熟悉这般距离,还能翘唇微笑。

    他不知道,这是沈晚姝演戏的一贯姿容。

    谢如殃双眸浮起几分暗色,心头涌起一道直觉。

    公主即将是裴丞相的掌中之物。

    --

    谢如殃走时留下了安神燃香,还是留下了药方。

    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模样。

    身后,那个气势不俗的男人慢慢撩开了帘子,将上半身探了进去,垂眸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似与她说了什么,换来了公主的一声冷笑,像一只倨傲的贵猫。

    谢如殃好似要将这一切都记在脑海中,才终于转身离开。

    临走时,裴应衍的下属赤与叫住了他,让他保密。

    谢如殃如何不明白?

    从他答应来的那刻,就已经被拉着入局。

    也许是比较敏感,沈晚姝注意到被人盯着,分了神去看门口。

    谢如殃一身墨蓝衣袍,身姿背影清瘦,墨发垂在后背,侧脸鼻骨高挺清冷,那张淡漠清雅的脸庞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与世隔绝。

    沈晚姝与他对视了一秒,就是那一秒,她好像骤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朝他虚虚一笑。

    谢如殃与以往不同,心神不宁,原来是误会了她和裴应衍。

    看来谢如殃也并不像外表般冷冰冰。

    既然已经站在了裴应衍这边,后期应当不会像剧情那般,去帮助陈姚姚吧?

    想起那个慢性毒药,沈晚姝就感觉一阵胸闷。

    京城中只有谢如殃医毒双全,陈姚姚和沈慕危只会从他那边拿药。

    她在出神,鼻腔就涌来一股浓郁的沉香。

    “公主与我说话还分神?”

    裴应衍轻轻撩起了少女胸前的发丝,弯下腰,凑近了几分,语气有几分低沉,透着偏执。

    房间内只剩下二人,宛梅被赤与带走,门框轻掩。

    如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认为姿势亲密的二人,是情到浓处的伴侣。

    沈晚姝眯眼,挺直了背,脸颊也凑得男人的脸更近。

    这种压抑的执拗,是方才她朝谢如殃撒娇时就感知到,现在更明显。

    她翘唇,笑了笑,粉嫩的唇瓣微张,眼神透着十足的媚意,开口道:“裴大人怎么把谢如殃找来了,这应该在你的计划之外。”

    这事必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从一开始就瞒着谢陆二家,想必也就没有把他们考虑进去。

    如今因为她晕倒,就把人叫来,这也不像是心思缜密的裴应衍会做的事。

    既然有改变,就更好利用蛊惑。

    裴应衍听出了少女话语中的试探,锋锐深邃的眉眼浮现几分笑,看起来矜贵无比。

    “一切都没公主的身体重要。”

    他的手轻揽住了少女的腰肢,为她撑着后背支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笑了起来,却笑得有些许暗色,眼中的墨色也翻涌更甚。

    “公主方才对谢如殃笑得那般好看,还盯着他看,怎么从不对我如此?”

    男性的气息将她全面包裹,男人蓦然压近,紧接着,唇瓣被吻了一下。

    以为裴应衍又要变成疯狗,沈晚姝下意识张唇呼吸。

    结果男人顿了一秒,紧接着沈晚姝就迎来了舌头强势的入侵。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