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嘛，少爷今天要回来。”
是几个下人在旁窃窃私语。
苏千所在角落里听着，嘴里还叼着偷来的馒头。
名义上他是凌家的庶出二小姐，可实际上他是男性，因为他的生母只是一个丫鬟，那个丫鬟也知道若他占了长子的名头，当家主母秦夫人是万万不会允许他活到现在的。
凌老爷与秦夫人伉俪情深，多年来未有妾室，所以当这个丫鬟出现的时候，两人还闹过和离，直到现在秦夫人都不让凌老爷进房，嫌弃他脏，唯一一次还是得知苏千生下来秦夫人喝多了这也有了现在少爷的诞生。她看见苏千母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他连姓氏都只能跟着母亲姓苏。
苏千虽说是主子但过得比下人还惨，简直地狱开局，唯一一个好处就是他没有奴籍。
苏千吃完最后一点，又拿了几个藏在怀里，又溜回去了，他干这些都轻车熟路了，自从有记忆起，他穿着他母亲穿过的衣服，睡着破旧的杂物间。
只要她们母子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是秦夫人对他们最后的仁慈。
“少爷要回来了？”苏千有点兴奋，这个大少爷他曾远远看过一眼，长得那是一个芝兰玉树、剑眉星目，那真真是好看得紧，外形上是没有一点瑕疵。
他和他还撞见过，他低着头，他只当他是丫鬟，他向他行礼，清冷地应了声。
“那么冷淡好看的人，也不知道失态的时候会怎样？”苏千撑着脸，不过那个少爷回来也有好处，厨房里会出现很多好吃的。
按理来说，他还是他的哥哥，不论是哪方面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他每日光是活着就很难了。
“——”外面传来吵闹声。
苏千通过门缝看到外面。
——
是夜。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苏千开启了打包模式，平日里可不会有这么多好吃的，他其实挺挑食，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之前只能有什么吃什么。
厨房里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苏千那里一点微弱的烛光。
“是谁。”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苏千虽觉得熟悉但是这下容不得多想，连忙熄灭烛火，只看到了来人穿着下人的衣服，站在黑暗处，身姿挺拔。
“再不回答，本……”
话还没说完，来人的嘴就被捂住了，“嘘——”苏千将人抵在墙上，心下嘀咕，一个下人身上还有熏香味。
他像是挣扎了一下，看清楚是谁捂着他后，眼睛里似乎迸发出喜悦的色彩，周身似乎都温和了不少
二人呼吸交织着，寂静的地方苏千听到某人激烈的心跳，他觉得来人是害怕，马上解释“大哥，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真的！我发誓，反正这些东西不吃也是浪费了，我就是节约粮食，没有恶意的。”
来人指了指苏千捂住他的手，示意他放下。
“那，我放下，你不能喊哦。”
来人像是无奈，点了点头。
苏千这才放心将手拿下来，见那人根本没有要叫人的意思，才彻底收回抵住他的手，他还是很警觉的，可是这人过来的时候不声不响的，他还真怕是练家子。
“既然你这么讲义气，给你吃我最喜欢的，都没多少了，最后一个就给你了。
苏千将糕点塞到来人嘴里，这样来人也和他是一路的咯，他喜滋滋地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眼前的人脸似乎红了。
来人声音翁翁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苏千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万一传到秦夫人那里，那不死定了。
可能旁人不知传说中的二小姐长什么样，但秦夫人知道。
秦夫人虽说不想见他，但是他生母去世那天，秦夫人还是忍着恶心来见过他的，问过他的名字，似乎是不忍他小小年纪就失去生母，但见着他和他生母长得如此之像，她便控制不住要杀了他，最后决定不再管他。
苏千眼眸暗了暗，其实他不曾恨过秦夫人，毕竟她已经逼着自己接受他了，为了控制自己乱造杀孽，才不想见他。
“……我？我叫……小千”苏千现编了一个，原谅他没什么取名的天赋，不过这小子就算要上报发落小千，也没地儿找啊，毕竟他连奴籍都没有。
“小千……”
“嗯嗯！”
之后两人便排排坐着吃着糕点，苏千心里嘀咕这小子怎么还不走。
“少爷，大少爷？”
“少爷不见了？”苏千看到有一批火光朝他们这边靠近，准备遁走。
没想到“你抓着我的手腕干什么干什么？”苏千有些慌，这人不会要举报他吧，任凭他掐他咬这人就是不松手。
“你别走。”
火光渐渐靠近，一点一点照亮了那人的面庞，似乎是苏千的错觉，在火光的映衬下，面前的人面色柔和，眼里带着不舍，更深处似乎有隐隐的偏执和阴鸷在内。
苏千脑子里“嗡”了一声，跪了下来。
居然是少爷——凌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