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铃声响了起来,尖锐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床上的人微动,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扰了清梦。他不满翻了个身,紧闭的双眼依然没有睁开的打算。
铃声响了一会儿,就消停了。
许智凯推门而入,按下电动窗帘的遥控,素色的窗帘在阳光下透露出淡淡的温馨 。
突然一个白色的枕头朝许智凯飞了过来,后脑被击中,他也不恼。
“你醒了。”
床上的人没有理他。
许智凯弯腰捡起枕头,毫不客气以牙还牙朝秦斫扔过去。
“大少爷,两天了,你也不去上班,还要窝在我这里到什么时候?”
“不要吵我,我头痛。我给自己放两天假,不行吗?”
秦斫磁性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尾音像是被蒙上雾气一样低低沉沉的。
“行,当然行,可你也得接电话呀,你连电话都不接算怎么回事。”
许智凯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拿手机一看是姜女士。
“斫哥,你妈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接吗?”
“不接。”
“你这是闹哪样?”
许智凯超级无语。
矫情,不就是挨了一巴掌,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都三十了啊!秦斫!
三十啊,又不是三岁小孩,有必要玩离家出走那一套吗?
然而这个矜贵的老男人不仅矫情还拧巴,觉得被他爹当众扇耳光太丢脸。
也许是因为第一被扇,心里就特别过不去。
秦斫被吵醒了就没有睡意,昏昏沉沉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顶着乱七八糟头发,赤着上半身走进浴室。
许智凯尾随了过来倚着浴室的门框,扫过秦斫宽宽的肩膀,和收窄的劲瘦的腰。
他只听说过直被掰弯,没想过还有弯掰直。
这个沈清栩真够厉害呀!
长得又漂亮,性子又沉稳, 面对秦奶奶这样的人物居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还真是.......
“嗨,哥们,沈清栩,她有没有姐姐或妹妹呀?”
秦斫刷着牙,吐掉口中牙膏泡沫, “滚蛋,有,我也不给你介绍。”
许智凯听了,不乐意了“嗨”了一声。
“ 姓秦的,我可是任劳任怨整整伺候你两天,你就这么待我?”
还能不能当兄弟了?
“你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性吗?我告诉你也就是我了,你换个人试试看谁愿伺候你。”
“ 哼...就你这样没酒品的,看将来沈清栩乐不乐意伺候你。”
秦斫微扬着下巴,他开始刮胡子,朝着镜子的许智凯颇为得意一笑,“我不用她伺候,我宠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伺候我。”
许智凯听了直接气吐血。
他本想给秦斫添堵,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气呼呼地骂道:“ 好你个二面三刀秦斫,你舍不得她伺候你,倒是过来祸祸我。”
“我...我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进这个门。”
他侧过身来,微颤的手指指着房门,“姓秦的,你赶紧给我滚,带着你的破茶叶给我滚。”
呢麻的,破茶叶还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为这个没良心的,跑断了腿才给买来回的。
怨种不!
一想到这个许智凯就那个悔呀。
当年他怎么就瞎了眼,找姓秦的这个大怨种当兄弟。
秦斫出门前扔了一样东西给许智凯。
许智凯接过一看,欣喜若狂,受伤的心灵才得以抚平。
等秦斫精神气爽带着破茶叶出门,已是艳阳高照,一波高温天气席卷全国。
高温同样也席卷燕京,当日最高温度为三十八度。
强烈的光线照射在李秀琴两鬓白发丝上,她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拉开了陈年的记忆。
半老徐娘的李秀琴,她看着江太太身上穿着一条浅青色连衣裙,跟她脖上项琏非常的搭。
“江太太,您好像很喜欢这条项链,我看您每天都戴着它。”
江太太摸了摸脖上祖母绿项链, 笑盈盈回道:“秀琴,你听说过吗,玉随有缘人,玉和人之间,讲究的是一种缘分。”
“玉惜有缘人,人怜有灵玉。人养玉一时,玉养人一世。”
“这是我们沈家的传家宝,我外婆传给我妈妈,我妈妈传给我,将来我传给我的儿子。”
李秀琴脑海中江太太的身影渐渐淡去,她回过神来,将目光缓缓移到墓碑上“沈清栩”三个字上。
这就是她来的目的,她想过来确认沈清栩三个字,结果两人的名字真的一模一样。
沈清栩你到底是谁?
李秀琴眉头紧蹙,这样一来她更加疑惑了。
两人不仅长得很像,名字也一样,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
暮色时分,秦斫将车子停在院里,他下车后对着后视镜,弯着腰拨弄自己的头发。
两只手从脸到头发一把捋过去,把头发都捋到头上去,狂霸酷帅拽的气场驾驭大背头。
弄完头发他又对着后视镜扬起下巴照了照,侧脸线条清晰干净,下颌线很漂亮。
两姐妹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的大哥,头发弄了四十秒,镜子照了三十秒,衣领整了十秒。
两人平常也没见他这样过。
她们默契十足对视了一眼,“哦”了一声,互相点了点头。
秦书颜说: “我就说两人肯定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你还不信,你看哥就跟老宅那只开了屏的求偶孔雀一模一样。”
“可是,平常看不出来呀,他们又没有很亲密的动作。”秦书柠还是抱着怀疑的想法。
开屏孔雀朝她们走过来,扔给秦书颜一个手提纸袋说了几句就走了。
秦书颜激动地打开手提纸袋,脸上的表情秒变,心中的期盼碎了一地。
会不会追人?
哥啊!你都三十了,还不开窍。
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大嫂呀!
她捂着胸口,十分失望的将纸袋扔给秦书柠,“你替哥拿去送给栩姐姐吧。”
秦书柠接过打开一看傻眼了。
纸袋里装着一块陈旧的,且看上去像是发了霉的茶饼。
这什么呀,破破烂烂!
真的能送人吗?
她十分嫌弃鄙视了她哥一番。
孟南潇在厨房捣捣鼓鼓切水果,进口黑皮西瓜切块,据说这个一西瓜就要三万八多。
贫穷颠覆了他的想象力,正认真切的时候,背后突然冒出无声无息的身影。
而秦斫刚才那一下实在是靠的太近了,嘴里冒出的热气全都烘在他耳朵上。
他整个身体一酥,下意识扭过头来时,没留意手上的动作就把食指划了一刀。
秦斫见状立即把孟南潇受伤的手指含到嘴里,把血珠吮掉。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专注的时候却显得尤为深情,看得孟南潇心跳都漏了一拍。
“以后你小心一点,都割破了得多疼啊! ” 秦斫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清晰的传入孟南潇的耳朵。
连同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一起烫着孟南潇。
“姐姐,我回来了,唔....”
秦书柠刚要往厨房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秦书颜捂着嘴给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