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天气有些阴沉,阳光并不好,天空有厚云层将太阳遮住了。
孟南潇一套定制西装,黑色透着沉稳和大气,衣服每一寸布料和针线都很精细,衬得他精英范十足。
下了飞机,他从口袋掏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秦斫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站在离车子两米开外,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秦斫很低沉的声音清晰直白地灌入耳朵里。
不远处,陈炜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时不时看孟南潇一眼,他感觉到孟南潇周身总是散发出一种不好亲近的气息。
不知道手机那头的秦斫说了什么,只见孟南潇轻声笑了。
说实话陈炜觉得呆在孟南潇身边更比呆在秦斫身边更有压抑感。
至今他依稀记得孟南潇把棒球棒折断的场景,一想起来他就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的相处,他发现孟南潇也是天生的领导性格,心思缜密,有担当,主导能力也很强。
天气一天天地热起来,不知不觉就临近夏至。
现代化的办公室里开着二十六度的冷气,孟南潇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上位者的气息尽显,灯光照出他英俊的五官,除了几分凌厉外。
这时,秘书敲门而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办公桌前,恭敬请示孟南潇。
“孟总,楼下有位先生找您,说是您的弟弟,您要见吗?”
弟弟?
孟南潇正握着笔的手停顿下来,第一个就想到了傅少钦,想起来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人了。
一旁的陈炜偷偷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孟南潇,只见孟南潇头也不抬吩咐道:“让他上来吧。”
又朝自己挥挥手。
陈炜立即领会到,就和秘书一起退出办室。
不一会儿,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现身在大门口,傅少钦看见孟南潇就咧开了嘴,欣喜若狂大喊:“栩!”
“小钦,真的是你。”
孟南潇立即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栩,我好想你。”傅少钦冲了过来,张开手紧紧抱孟南潇,黏人得不行。
“小钦,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孟南潇看着褪去青涩的脸庞,既熟悉又陌生,那个曾经的少年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成熟起来。
随后他从傅少钦口中得知,在自己走后第一个月后,秦斫就把傅少钦送去读研。
秦斫后悔当初决定,尤其是知道孟南潇的身世后,才明白孟南潇执着背后的原因。
人深陷泥沼,却一直心向光明。
孟南潇把期许寄托傅少钦的身上。
那时候每一天……每一天的柴米油盐都是一条鞭子,从他一睁眼开始,就抽打着他不停地奔,不停地想办法。
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孟南潇还是把傅少钦供上了大学。
傅少钦完成学业拿到了硕士学位证书就去找秦斫, 而秦斫却让他来找孟南潇。
所以他马不停蹄飞到燕京。
两人聊了一会, 傅少钦问起当年的事,又问起了黑咤,“哥,老头呢?”
孟南潇眼神黯淡,耳边仿佛传来“砰”的一声枪响,瞳孔里也似乎映出一道身影来,
一下秒眼前高瘦的身影直直摔倒在地上。
老头.......
在两年前的那次国际抓捕行动中,黑咤救了他,而自己被子弹射中。
当时一切发生得突然,孟南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黑咤身旁。
孟南潇的瞳孔几乎睁到了极致,一股撕心裂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开来,他颤抖着捂着黑咤胸前,渗出的鲜血染红他的双手。
黑咤声音虚弱无比,喘息着道:“南…南潇 …你终于...可以甩掉我这个麻烦了。”
他说完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在坚持人世间最后的执念。
孟南潇的五官像是崩坏了,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淡定自如,他大声道:“老头,你给我撑下去!”
黑咤眼眸在慢慢黯淡,眼皮也像是重到支撑不起,正在慢慢阖上。
这简直像在代表某一个信号。
孟南潇浑身抖得更厉害,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坠落,他嘶吼道:“你别走!老头!”
“老头,你起来.....我不再反对你抽烟,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的香烟,好不好...你别走。 ”
以往听到这些话大约会跳起来的人,现在却闭上了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孟南潇几乎要疯了,这段经历将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伤痛。
他这辈子欠老头的实在太多了,下辈子都还不清。
傅少钦花一点时间才知道黑咤已经去世,难过得泪水涌了出来,最后抑制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等傅少钦情绪稳定了些,孟南潇才问:“小钦,你是说秦斫让你来找我的?”
“嗯 ”
孟南潇感到很欣慰,果然还是秦斫最懂自己,眼下他最缺人手。
他想建仓做空江氏集团的股票, 要想做空一家上市公司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其中要面临很多的问题,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手上只有股票杯水车薪,就如蚍蜉撼树。
孟南潇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傅少钦。
傅少钦歪着头,“哥,你找我,就找对人了,我这两年学的就是金融专业。”
三年后。
江氏高管A:“听说了吗,今天要开股东大会,我听到小道消息,董事长要把孟总开了。”
江氏高管B:“真的假的?”
“真的。”
“就算他再厉害一个CEO,他也得老老实实被董事会选,不听话把他开了,那没啥可说的。”
“可实际上你再仔细想想,对于一家发展好的公司,谁给公司带来的价值更大,才是最重要的,董事长是不是老糊涂了要开除孟总。”
“一家公司谁说了算,控制权到底在谁,理论上可能是谁股份大谁说了算,谁董事会席位多谁说了算。”
“他价值是不可替代性,正是隐形的股权,对于这些厉害的人才,董事会连个屁都不敢放,不信你等着,股东立马跳出来大闹一场。”
会议室里,股东们更吵得不可开交,他们大闹一场,因为他们清楚,孟总给公司带来更高的价值,更大的重要性。
“孟总可是江氏集团的灵魂人物,你把他请出去了,人心涣散,公司接下来怎么发展?”
“你把他请出去了,他要再成立一个新公司,然后把投资人都拉过去了,”
对于孟南潇来说,今天这是最佳时机,他筹谋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公司核心人物离职的后果就是公司的业绩股价都没法看了。
接下来一条重磅新闻登上各新闻头条。
江云舟因贪污受贿被抓,因数额巨大将面临最高刑罚,可能被判处死刑。
二十几年前江云舟曾猥亵弟媳沈清栩,而江老爷子怕事情败露,为了保大儿子,把自己小孙子送走。
这些孟南潇都知道,所以他回到江家,为的就是复仇。
江家股票跌停破产后,孟南潇才敢去到外公的坟告慰,他祭拜完外公,就回到了乾江,回到了秦斫身边。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一道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孟南萧一身休闲款的针织配直筒裤,单在鼻梁一侧生着一点针尖似的痣,眼角的弧度由着青年气质更加冷峭了几分。
他撑着料理台站直身体,后腰酸软的厉害,扬起笑脸问道:“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秦斫满眼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 “给你做包子,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了吗。”
“什么?”
“哥,你会做包子?”
客厅里的两姐妹听到她哥的话,惊得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大叫,纷纷看向岛台边上的人。
孟南潇带着点眼角眉梢的小得意,走过去,替秦斫系上围裙带子。
秦斫说给孟南潇做包子,还真就不带一点偷懒的,揉面、和馅儿都亲力亲为。
姐妹俩没见过自己大哥这般围围裙、挽衣袖、为人作羹汤的样子,惊得合不拢嘴。
孟南潇倒是已经习惯了,从厨房里退了出来,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秦书柠余光瞥见孟南潇翻书的手有什么不一样,她转过去仔细看,笑了起来:“大嫂,你手上戴的什么?”
孟南萧看书很快,说话间又翻了一页,把左手平摊在书面上:“戒指。”
“哇,好漂亮。”秦书柠凑近了看款式,低呼一声,“是大哥送你的?”
孟南潇笑着点了点头。
那枚戒指的款式并不低调,白金戒面上绕了一圈钻,颗颗都有分量,偏戴在孟南潇手上只是好看,一点不显得张扬。
秦书柠惊喜万分, “大嫂,是哥哥跟你求婚了吗? ”
秦书颜也凑了过来,心里很高兴的,“哥,他有没有认真跟你求婚啊?”
两人歪头去看孟南潇,他鼻子长得好看,侧面看过去睫毛也长,垂下去,很专注地看着自己腿上搁着的书。
太阳光洒下来,他的手指动一动,那几颗钻就在不停地反射亮光。
孟南潇笑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
秦斫终于如愿以偿带孟南潇到马尔代夫度假。
蓝天,白云,马尔代夫的海水如宝石般璀璨,沙滩洁白细腻,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椰林树影、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流连忘返。
“谁叫你引诱我呢?”秦斫将孟南潇带到躺椅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双手不老实的往他的衣服里面S。
孟南潇面对这个指控愣了愣,有些懵,“我哪里引诱你了?”青天白日的,他还有本事引诱人?
秦斫却很笃定,“嗯!你吃冰淇淋的时候,伸舌头了!”
孟南潇蜷起一条腿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膝盖,哭笑不得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秦斫见他的脚丫子粘上沙子,就蹲下身子拿起毛巾为他擦脚,眼里的宠溺都快把孟南潇给淹没了。
脚趾圆润,指甲都是粉嫩的颜色,秦斫一手一个,抓在掌心涂完,低头亲了亲白皙的脚背。
孟南潇被他亲得心尖都颤了,担心被旁边人看见,红着脸把脚往回缩,嘴里小声地喊,“别……别..让人...”
秦斫拽着脚丫子, 凶巴巴道:“我亲我老婆的脚,谁敢说什么。”
这样的秦斫对孟南潇来说,简直不要太迷人。
孟南潇知道看似暴躁的男人偶尔透露出的温柔才是最致命的。
秦斫擦完,就跟他讨要好处 ,“亲爱的,叫老公。”
他从背后拥着孟南潇,将胸膛贴在他的肩上,找了根小皮筋,将半长的碎发在脑后拢成一个小揪揪。
将松散开的发丝一缕缕地聚拢,重新用皮筋绑好,秦斫修长的手指插在孟南潇的发根间,逐次划过他的头皮,细腻的触感不禁令他嵴背阵阵酥麻。
孟南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在秦斫的逼视下,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老、公。”
叫老公的时候这两个字像是含着蜜糖一般又轻柔又撩人。
秦斫心花怒放,往孟南潇脸腮亲了亲“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
他想要被人浓烈地爱着,而不是平淡如水的婚姻,他希望彼此的心是炙热的。
“嗯。”孟南潇笑得露出一排糯米白似的牙齿,眼睛都笑弯了起来,他踮起脚尖,主动往秦斫的嘴唇上亲了亲,低喃道:“我一直属于你。”
能让孟南潇真正着迷的,从来都不是金钱和外貌,是责任和细节,是专一和深情,是担当,是忠诚,是安稳,是偏爱。
承蒙岁月不弃,赐我一路荆棘,感恩时光厚爱,让我们相遇——我爱你,秦斫!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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