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那个王小姐还看着我们呢。”马车里，青雀透过后车窗，看到王可一直站在刚才的地方看着她们的马车走远。
“小姐，此人有问题。需不需要查一查？”
“不用，她有什么目的后面，自会露出马脚，当前紧要的还是查当年之事。”
“是。”
“不语，前面就是琉璃街了。”不忘在外面提醒道。
“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嗯，万事小心。”
马车进入琉璃街，拐入一个小巷，不语直接跳上屋顶，消失在视线里。
回到听岚院，乔暖暖刚把身上的衣服换下，绛德院就来人了。
只是这次来的，不是孟嬷嬷的，是绮竹。
“绮竹见过大少夫人。”绮竹和绮兰是孟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姿色体态好气质都不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差，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听说孟老夫人身边原本还有绮梅和绮菊，只是被孟老夫人做主，给了孟二少爷当姨娘了。
看来剩下的两个，是给孟景逸留着啊。
“绮竹请起，是祖母有何吩咐吗？”
“回大少夫人，老夫人有请。”绮竹起身后，不卑不亢的回话，她跟绮兰是亲姐妹，因为父亲犯事她们姐妹俩被罚发卖，是孟老夫人把他们买回来的。从小也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孟老夫人什么目的她们姐妹俩也心知肚明。
像她们这样子，比起其他被连罪的官家小姐被送给年过半百的官员做巩固势力的筹码，给大少爷当妾无疑是最好的出路。
之前一直以为他们以后的主母会是慕容小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变成了乔家大小姐。
大少夫人进门这几个月来，下人们都在说大少夫人为人好相处，出手阔绰对待下人也宽厚。
想必以后也会善待她们姐妹俩的吧……
乔暖暖不知绮竹一瞬间那么多心理活动，只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便带着青雀、红鸾准备去绛德院了。
“那走吧，别让祖母久等了。”
绛德院主屋门口，孟嬷嬷等候在门口，看到乔暖暖过来了赶紧下台阶上前迎了几步。
“大少夫人。”
“孟嬷嬷怎么在外头？”乔暖暖明知故问，从绮竹到听岚院请她，再看到孟嬷嬷等在外面，她就知道这个是老夫人给的下马威。
“老夫人让老奴在此等候您。”下一句孟嬷嬷低声说了句：“今儿水云涧的事老夫人知道了。”
虽然早就猜到的事，不过对于孟嬷嬷的示好，乔暖暖还是接受了。乔暖暖轻轻点点头，径直踏入主屋。
主屋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孟老夫人，她的婆母孟大夫人，孟二夫人、江姝，还有孟家三姐妹都在。
这是要三堂会审了。
“孙媳暖暖给祖母请安，给母亲和二婶请安。”走到正中间，乔暖暖端端正正的请安行礼。
“起来吧。”孟老夫人的话缓缓在头顶响起。
“多谢祖母。”乔暖暖起身后，环视了一下，两边的椅子都坐着人，不同以往，大夫人身边都会给她留个位置。
视线和江姝对上，她稍稍对她使了眼色，眼神所指，是她对面的孟景瑟。
“暖暖，今日之事，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恕暖暖愚钝，不知祖母的意思。”
“大嫂，你就别装了，今日之事，大家都知道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好好跟祖母认个错，相信祖母不会多加责罚你的。”孟景瑟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乔暖暖跟前好心的说。哼！只打一知道乔暖暖在水云涧门口跟京兆府少尹起争执，还差点被当做通敌抓起来时，她就知道乔暖暖的好日子到头了。
孟家最看重的是女子的名声，之前祖母和母亲对乔暖暖的传言本就有微词，如今再闹出这事，看她乔暖暖还怎么解释。
“是啊，暖暖，今日之事确实是你鲁莽了，你好好认个错。”孟大夫人对今日之事也是吓了一跳，她对这个儿媳妇是越来越满意的，加上之前乔暖暖有意对她表现出来的亲近，让她暂且忽略了关于乔暖暖不好的传言。
“祖母，大伯母，此事是否有什么误会，姝儿觉得大嫂不是鲁莽之人。而且……”江姝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是对上婆母孟二夫人制止的眼神，只好歇了心思。
她到忘了，孟老夫人在气头上时是不会听任何逆耳之言的，在孟家，孟老夫人，就是孟家的天。
“母亲……这事可能有误会的。”
“三妹在现场吗？怎么就觉得是误会？如今大哥身在前线，每天脑袋勒在裤腰带上，而她的新婚妻子，却当街差点被冠上通敌之名，这是拿大哥的命和整个孟家的前程开玩笑呢。”
屋子里，全程最安静的就是孟景云，她虽然跟大房的大嫂相处不多，但总觉得她应该是个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之人。
水云涧门口的事，她也听说，如果只是路见不平之事，祖母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牵扯到慕容家和通敌之嫌，她老人家不会置之不理。
更重要的事，她的嫡孙，孟家未来的继承人，大哥还在边关。
只要是事关孟家前程之事，祖母是不许任何人做出有损害孟家之事！
祖父临终，不是把孟家交给父亲，也不是大伯，而是把孟家交给了祖母……
乔暖暖猜到今日之事传回孟家，老夫人可能会有意见，可没猜到会有这么大反应。
本以为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乔暖暖再次开口：“祖母认为孙媳错在哪里？”
“你还不知你错在哪里？我念你从小没有娘亲教导，所以在你嫁入孟家以来，我也并未对你有多严苛。可是，既然你已经是孟家的媳妇，就应该处处以孟家利益为先！更何况，你的夫君还在前线打仗，你却不顾他的安危，去掺和什么茶馆之事，还差点牵扯上通敌的罪名！你这是要把整个孟家往火坑里推吗？”
“祖母，今日之事本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孙媳跟水云涧白掌柜有几分交情，明知她们是被诬陷的，才会出面制止。而且京兆府少尹慕容杰本就不分青红皂白强加子虚乌有的罪名。司空大人不也查清楚了吗，是诬陷。至于通敌之罪，周家人已经被大理寺押后审问了。结果如何后面只有大理寺公告。”
“砰！”乔暖暖话落，孟老夫人一掌拍在罗汉床上的茶几上!“如果司空大人没恰好路过呢？你是不是也要去京兆府衙走一趟？你的名声，整个孟家的名声怎么办！”
“是啊大嫂，你要攀交情时，是不是应该想想你的身份和孟家的处境？”看着乔暖暖被祖母一通训斥，她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大姐，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孟景彤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拉孟景瑟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