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心才推开一个拦着自己的女生走了没几步,就忽然被人迎头泼了一杯酒。
酒液从她的头发流到衣服上,本来干净整洁的衣服,顿时就被染上了酒的颜色,让她显得极其糟糕。
泼她酒的女生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杯,毫无诚意地惊呼了一声:“哎呀,我不小心的。不过席安心,反正今天你也不是主角,你不会介意的,是吧?”
“可不是吗?不过你这一身可真难看,赶紧回家换衣服去吧!”
“她做出这种事,换了衣服,还有脸回来吗?我看不能吧?”
“哈哈,说不定等她换衣服回来,人家酒店保安都不让她进来了!”
“席安心,我要是你,我就不去你表姐跟前自讨没趣了,做坏事了做了,就别想着再污蔑别人了好吗?”
“可不是吗,还好意思去找人家!”
“席欣欣有你这样的姐姐,可真是惨,甩也甩不掉,只能默默忍着,我都替她难受!”
一群女生讽刺着,语气尖酸刻薄,简直比菜市场大妈还要闹腾。
不过好在现场婚礼气氛还算浓厚,到处都吵吵闹闹的,还没人注意到她们围成圈的这个小角落。
席安心擦了一把脸上的酒液,没有被她们刺激得失态。
她只是语气冷漠地道:“替她难受,那你不如让你爸妈办领养手续,把席欣欣接去你家,当你妹妹,不是也可以?”
刚才那个女生没想到席安心还能在她们一群人群嘲的情况下还嘴,愣了下,等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席安心!你瞎说什么?!”
她当然可以另外认席欣欣当妹妹,但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同情归同情,那也就是人之常情而已。
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同情席欣欣,就真让家里办手续,认席欣欣做妹妹?!
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席安心冷笑,“我瞎说什么?你不是替她难受吗?那你当她姐姐,不就解救她于水火之中了么?怎么了?不愿意?”
这简直是把这个女生的伪善的表象当着其他女生的面,给硬生生撕下来了。
女生下不了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席安心又端起旁边没人的桌上的一杯酒,就在其他人没有搞清楚她要做什么的时候,走向刚才泼她的那个女生面前。
“不好意思……”
席安心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落地泼回了那个女生的脸上。
“我也手滑了。”
那个女生泼她的是香槟,她泼的虽然没经过挑选,是随手拿起的酒,但因为那杯酒是红酒,所以从女生脸上淌下来的画面,就格外的惊悚和更加狼狈。
女生猝不及防都被泼了一脸的红酒,惊呆了,张着嘴,指着席安心“你你你”地你了半天,也没找到骂人的话。
席安心面无表情地放下酒杯,就要推开这些人,离开这个小圈子。
可她的手一下被扯住了,一个女生使劲拽着她:“席安心!你不觉得你该道歉吗!”
“就是,平时在家里欺负欣欣,现在还想在我们面前撒泼吗?”
席安心冷冷地道:“撒泼?你们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才像是撒泼吗?”
她从头到尾都冷冷静静,也没有主动招惹他们。
但这些人惦记着上次的矛盾,今天无时无刻不是在找她麻烦。
简直就像是疯狗一样,追着她咬!
被她一句话戳中痛楚,几个女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尖叫起来。
“你说谁是泼妇呢?席安心你说清楚!你说谁是泼妇!”
“你居然敢泼我酒!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既然给你脸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席安心!你道不道歉!”
一群女生涌了上来,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抓抓扯扯,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席安心双拳难敌四手,但她也尽量没让其他人占到便宜就是了。
直到席欣欣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之前也许都没有发现席安心的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几个女生扭打成一团,在以多欺少的情况下,都显得狼狈了不少,但尤其是席安心更甚。
她的头发都湿了,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衣服上乱七八糟地染着各种颜色的酒水,推推搡搡中,她被其他女生推倒在地,膝盖磕得红肿。
但她一声疼都没有喊,只是咬着牙不肯让欺负她的人好过。
几个女生比其她,除了那个被泼红酒的女生,都要比她好上许多,毕竟人多势众,稍微整理一下,还是比较能看的。
席欣欣震惊地睁大了涂着精致睫毛膏的眼睛,上前去仿佛要扶席安心,却又好像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扶自己的朋友,还是怎么办,整个人显得无助而无辜。
“安心?”许婉仪那边听到动静,也过来了,谁知道过来就看见这一地的狼藉,和席安心的狼狈,“这是怎么回事?!”
席世峰脸色难看,快要发火的样子。
今天是亲戚的大喜日子,怎么就因为席安心,搞成这个样子。
真是丢了他席家的脸!
表姐也过来了,手上还带着止血贴,似乎是想先息事宁人,便过来拉她。
“安心,你有没有怎么样?”
席安心看向在一旁仿佛很紧张她的席欣欣,直接地道:“席欣欣,你不为你在表姐的捧花里扎针的事,跟表姐道歉吗?!”
席欣欣眼底滑过一抹冷笑,却立刻装作震惊的模样,捂住嘴,晃了晃脑袋。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捧花里的针,不是你放的么?为什么要说是我放的?!”
她演技十分逼真,配合摇晃了下的身形,仿佛真的因为席安心的突然指认,惊愕得快站不住了。
表姐看了眼席欣欣,神情中显然非常迷惑。
“安心,你说是欣欣做的,有什么证据吗?”表姐夫语气缓和了些,“总不能空口无凭,就说是欣欣做的吧?她做这种事,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席安心摊开手,也不拖泥带水:“我在化妆间找到了她裙子上的珍珠,一模一样的,说不定化妆间还有。”
表姐夫拿过那颗粉色珍珠,对比之下,还真是席欣欣裙摆上的珍珠,不由得神情也严肃了些。
“欣欣,安心说的话,是真的吗?”
如果是席欣欣做的,那不就说明,是他误会了安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