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要……”
不意他突然进犯，穆九倾身子一软。
“我今天……身子……唔……不方便……”
沙哑的声音，氤氲的双眸，连烛光也显得情欲迷蒙。
男人眸色渐深，双掌探进她前襟揉捏起来。
她回过头，怒视着魏宸淞：
“九千岁，我们曾经约法三章，你答应过不碰我……”
“我方才替你止痛。”
“嗯？”
“这是利息。”
……
一整夜的戏弄，他虽然没有太过荒唐，痕迹也都在些看不见的地方，但穆九倾一夜未眠，累到睁不开眼。
四更天，她忍着困倦酸软起身梳妆，心中暗骂他是禽兽，浑浑噩噩想着什么样的女人能收了魏宸淞这妖孽。
侧目，铜镜里映出男人淡漠的表情，好像一夜风月不曾发生。
“林赋禅备了证据，准备御前检举我，我本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不知情，或许他连你也会拖下水，劝你早作准备。”
他面无表情抚平衣角褶皱，语气轻描淡写。
不等穆九倾回应，径自离去了。
穆九倾望着他背影，心道这男人白日冷得像块冰，入夜了便与禽兽无异，喜怒无常心思难测，上一秒威胁要杀她，下一刻却拉着她彻夜温存。
事成之后，还是远离的好。
她振作精神，去长宁宫想太皇太后请安。
一起用早膳的时候，福嬷嬷那儿传来消息，说庆帝昨夜封了五皇子的生母徐贵人为蕊妃，赐居长春宫。
太皇太后听罢放下筷子，轻轻摇了摇头。
长春宫是后宫最华丽的居所之一，前几任主人都是贵妃。
一夜之间盛宠如斯，后宫果然如魏宸淞所言，波谲云诡。
早膳用罢，皇帝传旨要来长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于是太皇太后便不曾多留穆九倾在宫中，让她早早回了将军府。
这倒是正合穆九倾心意，她快散架了。
回到将军府时，足有四辆马车，都是太皇太后给的丰厚赏赐，还是福嬷嬷亲自送回将军府。
坐在马车上，穆九倾心知，这是皇家招安的一贯手段。
她带兵前往战场一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快回到将军府时，穆九倾从马车里探出头去，远远看见林赋禅正在府门前阴沉着脸。
身后不知江徐徐在他耳侧说了些什么，起初他露出了下作的笑容，而后又拉长了脸，低声说了句话。
亏得穆九倾耳力过人这才远远听见，他说“那贱妇最好在宫里犯事被活活打死。”
语气狠毒决绝。
穆九倾下马车时，故意露出一个欢喜的笑脸。
“夫君，太皇太后赏了我许多东西，这是无上的光荣。”
林赋禅悻悻道，“你把府里的东西变卖个精光，又去宫里讨赏，将军府的脸岂不是要被你丢光了？”
江徐徐站在林赋禅身后，轻轻笑出了声，“将军息怒，夫人不懂持家，又是刚刚拿到掌家权，你别太怪她了。”
转头看向穆九倾，语气温和谦卑，但眼神里流露出胜利者的示威得意，道：
“夫人只要肯把太皇太后赏你的东西拿出来贴补家用，我也会替你说好话，将军必然会原谅你的。”
府门大开着，门内的下人们看着这一幕，纷纷静默不语，心里叹着气。
夫人人是真的好，那又如何？
这将军府姓林，少将军偏宠江徐徐，没过门的女人，比少夫人说话都有份量。
这便是世风日下了。
这时，福嬷嬷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来，带着皇家特有的威严厉声呵斥了江徐徐：
“你什么身份？怎么这样没规没矩跟将军夫人讲话？老奴可不记得林小将军娶过平妻，便是平妻，轮得到你替明媒正娶的夫人讲话？”
按大丰例律，五品以上文臣武将娶妻、续弦都需要上报朝廷，平妻也会记录在册，纳妾通房则不过问。
江徐徐是因其亡父有恩于林老将军，以侍婢身份自幼留于将军府却不干活，自诩算得上半个主子。
但严格意义上并无名分，连通房也算不上。
福嬷嬷这一问，她便傻了眼。
林赋禅曾在宫里伴读，知道福嬷嬷虽然是奴婢身份，但太皇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地位卓然，自然没胆子顶嘴，只讪笑道，“这丫头是我府上一个奴婢而已，福嬷嬷见笑了。”
福嬷嬷语气冰冷，“可不敢笑，这将军府没名没分的丫头都敢挤兑正室夫人，还敢光明正大觊觎太皇太后的赏赐，这没过门都这般行事作风，要过了门，宠妾灭妻的事情还远吗？”
穆九倾看着一阵眼热，其实福嬷嬷犯不着这般替自己出头。
自己不过给福嬷嬷送了个荷包，她这身份自然看不上小恩小惠，此番仗义执言，多半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老人家清待她，倒真是当自家人疼的。
“谢过福嬷嬷，我入府数月，才执掌中馈没几日，管教无方，让嬷嬷费心管教下人了。”
“少夫人这就客气了，老奴也是听凭太皇太后的意思。昨儿老祖宗见你入宫时脸上有伤，今日特意还吩咐我拿上南栾供品香雪白玉膏，此物用料名贵，最是驻颜回春，老祖宗从库房里亲自让我交到少夫人手里，少夫人这就收下吧。少将军，你下次再动手可得顾及着点，太皇太后说了，大丰的好男儿，不该打女人。这话不该老奴说，但太皇太后的懿旨咱可不敢漏了。”
福嬷嬷连珠炮似的一番话快人快语，显然只和穆九倾格外亲密，更不消说她字里行间无不彰显着太皇太后的关怀之意。
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是太皇太后摆明了给穆九倾撑腰！
饶是林赋禅不服气，也只得硬着头皮向穆九倾赔笑脸，“阿九，对不住了，是我不好。”
穆九倾轻笑，“你是我夫君，我怎么会责怪你？”
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她最怕被人怀疑自己和林赋禅情感不睦，现下都知道她千里远嫁一片痴心，那届时林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毕竟她是这样一心一意打不还手的贤妻。
林赋禅，你很快便要为这个耳光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