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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勤王回宫

    穆九倾对这个勤王有点印象,但两人前世并无交集,她一直镇守西疆,偶然间还会调去北蛮。

    西疆北蛮,皆是苦地,她三年未归京,最后死在战场上。

    而北蛮,原本隶属于这名勤王的管辖,只是他上一世好像是无诏入京,最后……

    最后似乎是被赐死了?

    穆九倾记不得了,上一世她只关心林家的荣光,西疆的战局,因此对朝堂之事关注不多知之甚少,只知道勤王是庆帝的六弟。

    经魏宸淞详细解释,穆九倾才知道,原来元帝的儿子死的死废的废,如今也就只剩下庆帝和他这个同父同母的六弟还在人世。

    或许,正因是同父同母,所以勤王还能活着。

    彼时,穆九倾一边百无聊赖撑着头,挑去窗边的烛芯,一边听魏宸淞讲述庆帝当年夺位之事。

    原来大丰开朝,太上皇未曾登基,只拟了个国号便薨逝了,和他携手打下天下的结发妻子,便是当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名下只有一女,而太上皇则另有妾室两名,各自替太上皇生了一个儿子。

    这两名妾室,一名是前朝世家女子,因其母身份高贵,儿子未出世便被封为太子。

    另一名则是商贾之家的女子,替太上皇生下了长子,亦是日后的元帝。

    听到这里,穆九倾便十分好奇。

    一来,这位太子非长非嫡,竟然这般受到太上皇的喜爱?

    二来,传言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当年是伉俪情深,怎么他还有两个女人?而太皇太后却只有一个女儿?

    魏宸淞轻声道,

    “你有所不知,当今太皇太后,和你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因为昔年动武又在战场上屡屡负伤,坏了根基,难以受孕,这唯一的女儿,也是来之不易。”

    穆九倾恍然大悟,“那么,太皇太后这唯一的女儿,便是远嫁和亲的安宁公主?”

    “正是。”魏宸淞喝了一口茶,淡淡看向穆九倾,随后又道,

    “起义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你上过战场,自然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那又如何?”

    “造反、称帝,远比带兵打仗更为复杂,要师出有名,要有各大世家的支撑,要有足够的银钱。”

    “恩?”

    “家世、银钱、人心,太上皇都没有,所以只能娶拥有这些的妻妾。其实他当初造反的初衷很简单,想要一个百姓可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穆九倾恍然大悟,“所以,国号才定为丰!”

    “是,只可惜,他没有看到这一天。”

    了解了这些皇室秘辛,她忽然觉得太皇太后好不容易,不由得撇了撇嘴。

    “太皇太后戎马半生,好容易苦尽甘来,夫君离世,继位的不是她亲生骨肉,却还要看着唯一的女儿远嫁和亲,太上皇虽然离世早些,可是齐人之福也享受了,儿子当了皇帝也给他追封了,比起太皇太后这些年一人坚守大丰朝,可真是轻松太多了。”

    魏宸淞看着她隐约动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悸动。

    “这次太皇太后转危为安,你去侍疾时,是不是也给她吃了九生化魂丹?”

    穆九倾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看着老人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心中真的很痛,痛到难以自持。我当时顾不得考虑,明知九生化魂丹所剩无几,还是……”

    如果是庆帝重病,她讲不定甚至还载歌载舞庆祝一番,或者送他一程。

    便不是庆帝,是皇宫里任何其他人,哪怕关系有所缓和的梅妃或者曾经替她美言一句的蕊妃,穆九倾都不见得会用这枚丹药去救。

    甚至魏宸淞为了蕊妃开口,她都不见得会同意。

    九生化魂丹,太贵重了。

    看向魏宸淞,想起那个行刺庆帝替自己救场的少年,穆九倾本想开口询问,但魏宸淞已经环了上来。

    “你方才说,太上皇左拥右抱,对不起太皇太后,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如果有朝一日,我要造反,我才不找那么多女人。找一个能带兵打仗替我夺得天下,又富可敌国的妻子便好了。你说是不是,倾倾?”

    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穆九倾虎躯一震。

    “你吃错药了?”

    “你我还未拜过天地,叫娘子、爱妻,只怕你不喜欢。”魏宸淞淡淡解释。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穆九倾还没回复,他却是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

    “这次有人对你下了药,害你遇险,下次不会了。”

    魏宸淞的声音很紧张,原本清浅的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果然有耳目监视着庆帝!

    穆九倾本想问问他最后的屏障究竟是什么?

    那给她下药、屡次想杀她之人,又是谁?

    可是魏宸淞用美人计先封了她的唇。

    挣扎几番,终究情到浓时,最后她也忍不住沉沦在他的诱惑里。

    她知道他有事看着他,可她何尝又不是?

    罢了,她和魏宸淞之间,早已经牵扯不清了。

    ……

    二月春风似剪刀,轻轻裁去了短短的一月时光。

    很快便是月末,勤王带着大队人马入京,回宫了。

    因着是至亲手足,勤王入宫面圣时也是一身戎装。

    庆帝身边的王公公在城门口接见时,笑得万分恭敬,有几分谄媚。

    “六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奴才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您入宫呢,万岁爷可……”

    “本王在这里,轮得到你阉党废话?”

    勤王怒目圆睁,多年戍边,让他原本颇具浊世公子气韵的五官看上去伟岸彪悍许多。

    王德全不敢造次,惴惴向后一退,“奴才多嘴,王爷快这边儿请走。”

    勤王随着王公公走,看着皇城宫墙依旧朱红。

    其实当初这一切也曾与他失之毫厘。但他从不在乎这些。

    心中唯一的遗憾,也不过是一个曾经差点可以相守一生的女人。

    有些人,时间久了结成痂,哪怕剥落了,再碰到,还是隐隐的疼。

    不过久经沙场之人,不会有太多物是人非的感慨。

    只是,在勤政殿等候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勤王有些不耐烦了。

    “皇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