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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锋芒毕露(二)

    上巳节是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会。陆挽看着百姓们燃放烟火莲池放灯,祈福祝愿!陆挽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皇兄是位好皇帝。百姓幸福安康!没有战乱,是所有人心之所想。想到这里陆挽的神情间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自己微不足道,却还想着国家大事。以后的路又该何去何从了?是继续做陆府的大小姐陆挽月,找个如意郎君,携手一生?还是以陆挽的身份,继续精心研学自己的机关术?这是第一次她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些犹豫不定。

    快看有飞贼。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些沸腾声,就听见有人惊呼道。向春之宴一旁的楼顶看去。果然见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从楼顶上一跃而下。张章率先冲了出去。用手里的袖箭一把射出。只见那黑衣人在屋顶疾跑的速度顿了一下,显然是吃中了一箭。此时衙役们也赶到,一队人在疏散人群,怕伤了百姓。一队人跟着贼人追捕。此时又听人道:这恐怕就是那个连偷了几家一直抓不到的飞贼吧,没想到我们兰川县还有这样的贼人。希望陆知县可以早日抓到他呀!

    衙门来的人,为首的正是张章的父亲张武。是衙门的首捕,主要负责抓捕刑狱,张武对着陆挽拱手,陆挽言道:有伤,西遁。

    张武立刻明白陆挽的意思,早就听说陆挽公子上通天文地理,下通晓机关术善防御,对兵法也有些了解,但平日公务在身,不多接触,每次只听儿子回家,多次提起。

    随即张武带人往西巷去寻,果然在路上看见这人踪迹,血迹斑斑可见那贼人受了伤。黑衣人急于隐藏身形,果然,在西巷和张武他们碰了个照面。张武使刀,随即和黑衣人过招。但见这人的武器是一把软剑,锋利无比竟生生的挡住了张捕头一刀。

    张捕头自小习武出身,有一身的力气,一把大刀耍的正也是威风凛凛。在他手下抓过不少坑蒙拐骗的匪徒。此时遇见的这个飞贼,恐怕不是一般的贼。张捕头喝道:贼人,还不束手就擒!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脚在墙壁上一跺,跃上了一旁屋顶,又往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只听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是火雷弹。

    还好,张捕快和一众人反应的快都没有受伤。只是让那贼人逃走了。

    陆知县知晓后并没有震怒,反而心下更加谨慎起来,此飞贼不是一般的飞贼,会使用火雷的,必是江湖人士。此次遁逃,怕是难以追捕。正在他与韦县尉张捕快商量之际,听衙役来报,陆挽求见。陆鸣谦以为陆挽是看自己夜半子时还未回府,想着他是来寻自己回去的。毕竟这府衙陆挽可是不经常来的。

    陆知县看见陆挽神情有些凝重,便道:挽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急事吗?陆挽对着他们三人行礼言道:父亲,那贼人中了袖箭,有毒。

    陆知县急忙问道:那毒可致命?有无解药?你可是有计划了。

    韦县尉打量着陆挽,眼前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却已有了大人模样,成熟稳重又有心机。但做派丝毫不高傲无礼,反而给人一种高贵清冷的感觉,虽和陆知县性格不一,但二人眉宇神态之间却有几分相似,只怕是……心里对陆挽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公子有何计划,可详尽说来。若可实施安排,定要抓住蟊贼为民除害。

    陆挽将自己的计划心中所想,一一言明。他们一致认为可行,便吩咐了下去,连夜就做好了准备。而陆挽和父亲一同回家的马车上,二人都不曾开口言语。陆鸣谦只觉得,如今这孩子终于长大了,但又想到她毕竟是个女儿身,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若有一日他不在了,谁又能来护住这唯一珍贵的人。想到这里,陆鸣谦有些悲伤。陆挽似是察觉到父亲的异样,开口言道:父亲可是有其他顾虑?陆鸣谦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不言语, 心道:如今这样也好,只要月儿开心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果然,第二天张捕头他们便将犯人捉到。陆知县开府审讯。犯人认罪。言明自己,曾是混迹江湖的,仗着自己有几份轻功,武功也还算不错,曾做过刺客也做过盗匪,四处流窜作案,路过这兰川县,见其富庶,便手痒难耐犯下偷盗之罪,赃物除了部分用去的,其他已尽数被缴。这金银竟有万两。

    百姓知晓飞贼被抓,都对陆知县感恩戴德,尤其是几个被偷的富商 ,还给陆知县送来牌匾。陆挽看着百姓对父亲的爱戴,心里面竟也有几分自豪和安定。

    徐小胖,你是不知道我们陆兄有多么厉害。听说那晚惊险无比,多亏了陆兄锦囊妙计才将那贼人拿下。张章对着小胖一番吹嘘。陆挽实在听不下去,觉得这春之宴的糕点和美酒也堵不上张章的嘴。张章言道:那晚陆兄设计,一队人马前往西巷继续搜寻,重点布在西郊法相寺周围。又命一队人马,扮作香客,实则为了监看寺中详情。而我爹则带着几位武艺高强的埋伏在四周。只等着那贼人前去法相寺大殿的香炉里去取香灰解药,为自己疗伤,解毒。任他轻功再好,也飞不出这层层包围。秒啊!

    不过,陆兄为何我袖箭上的解药竟是这法相寺的香灰,陆挽喝了口茶掩饰下自己的尴尬,不想告诉他们是因为自己对医术毒术没有涉猎,这箭上的毒还是用自家厨房毒耗子的试炼一下,本就是防身,所以并不是剧毒。而这耗子药又怕被人误食,解药便是这灶堂灰服用即可。张章滔滔不绝的讲述那天抓贼的经历,想必定是张捕头回去和他说的。想到这次有惊无险,但日后也不能大意。陆挽正了正身言道:不可轻易用之。

    陆兄的意思是?这袖箭不能轻易的使用?张章不解:袖箭本来就是用来防身的,为什么不能用呢?更何况可以把箭上毒换成奇毒,可是有大用处啊。张章有这想法也不奇怪。徐小胖只吃喝却并不关心。

    这一次陆挽觉得有必要跟他们交代一下便道:袖箭我会改良,非姓名紧急,不可轻出。

    见陆挽认真的样子竟有些吓人,张章和徐之昂也不敢大意郑重的点了下头。

    连续几日陆挽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将袖箭继续改良。此次张章射中贼人乃是侥幸。陆挽留意到,袖箭射出时有六枚箭,只有一枚射中。其他都失了准头。虽然和射箭人的武艺有关,但要想百发百中,必须机器本身轻巧灵便。

    经过不断的改良,陆挽好像陷入了僵局。不知关紧要关头在哪,便也无从下手,试了几次。陆挽都觉还是有些问题。但苦于身边并没有人能够帮助他。陆挽心下倒也有些丧气。

    只是他不知道这次抓捕使他锋芒毕露,早已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