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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杳无踪迹

    珂灵汐看着身体康健的祖父祖母,又看了看恩爱和乐的父亲母亲,看看已经成功入仕的大哥,看着玩世不恭却又将天雨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二哥,看着文静端庄且已经订婚的三姐。珂灵汐终于还是告知了众人那件事: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我要出门历练去了,大约及笄前就会回来。国公府对外就说我去庄子上养身体去了。”

    珂灵汐此话一出,整个堂屋为之一静。然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反对声。

    “汐姐儿啊,你毕竟是个小女娘,这独自外出这么久不好吧。”

    “汐姐儿,你听你祖母的话,你这样出去祖父祖母会担心的。”

    “汐姐儿,爹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爹也不劝你,就让你二哥陪你一起出去吧。”

    “汐姐儿,能不能不走?娘想你了怎么办啊?”

    “爹说的对,如果你要出门就带上我,我陪你一起去。”

    “四妹,你这样出门家里长辈会担心的,要不大哥也陪你出门吧。”

    “四妹……还是别走了。”

    珂灵汐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众人劝阻。渐渐的堂屋里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家里人都明白了,珂灵汐不是在征求他们的同意,只是在告知他们而已。这让家中长辈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他们太了解汐姐儿的脾气了,她决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而有道理的事她就会坚持到底。

    珂灵汐看着堂屋内渐渐沉默的众人,起身行了个万福礼,径自离去了。

    定国公府,竹林山顶

    申屠皓看着空空的竹床,仿佛感觉心里某处也空了。

    就在刚才,他来到竹林山顶,没有见到珂灵汐,还以为是去了别的院子。但是以他武神境的修为,竟然在整个定国公府,都遍寻不到她的身影。

    这会儿又回到了竹林。申屠皓站在那。看着这个一年来,他无数次远望的竹床,那里以往一直坐在那的娇小身影,总有着奇异的力量。能使自己暴烦乱躁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每每在自己内心躁动起来时,申屠皓都会来此寻找那份安宁。

    申屠皓已经习惯了,每次来竹林都能看到在打坐的珂灵汐,虽然不明白她在修炼什么,但是感觉很刻苦的样子,他还特意感受过珂灵汐的体内,确定没有任何内力波动。

    申屠皓直觉她有很多秘密,但是他并不打算深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只是,第一次来竹林没能见到那个身影,申屠皓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定国公府后山。

    申屠皓回府后,先是从自己亲自训练的护卫中,选出了夜雨,夜玲两名女护卫,留在玉清苑贴身保护秦氏。并留下死令: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端亲王妃。有事立刻禀报。

    而自己,则是带着所有护卫和全部小厮,带着日常用品搬去了监卫府司住。

    秦氏去送儿子出府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墨韵堂,明白申屠皓这是再也不打算住在王府了。

    秦氏明白自己儿子这些年心里太苦,这样也好,端亲王府这潭苦水,逃脱一个是一个。秦氏从小受的礼教,让自己不可能答应儿子,一起离开王府到外面去住。熬吧……秦氏如是想着。

    在这之后申屠云被五名太医会诊,用了无数的珍贵药材,治疗了半年之久才能下床活动。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人也废了,心脉受损,以后恐怕不能有子嗣了,就是寿命也会缩减十几二十年。

    在比期间,丁氏也在极力的抹黑申屠皓,四处散播他顶撞长辈,不孝父母,重害手足,不近女色是因为有龙阳之好等等。

    而申屠皓这边,却疯狂的投入到公事中。虽然很快就成为了皇帝的心腹,但是,干的也都是些了不得光的脏活。群臣表面对他恭敬着,背地里都在鄙夷他,惧怕他,厌恶他。

    不过申屠皓并不在意,比起现在的的境遇来,在端亲王府那种只能仰人鼻息的生活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当然知道皇帝陛下,也是看重他的忠心,利用他已至巅峰的武技。他也有意成为皇帝手中一把趁手的刀。

    从出生开始皇上便是他堂伯,那时候也没见皇上给过自己什么机会。直到自己成为武神后,天下人对他的态度才变了。

    所以,申屠皓一定要在皇帝面前好好展现自己的价值。在所有人面前维持着武神的实力。只有这样申屠皓才觉得踏实些。

    至于名声,他非常生气,但却无计可施,由于办差时得罪的人太多,以至于京里,很多人都热衷于传播他的谣言。

    皇帝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因为申屠皓的名声越差,与那些朝堂重臣越是不对盘,他就越会成为一名,只忠于自己的孤臣。

    半年后,定国公府,竹林山顶

    申屠皓本来就带着烦躁的心情来的,望着空空如也的竹床,内心更加烦躁起来。

    “她到底去哪了?已经半年不见人影了。”

    今天申屠皓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身影一闪,来到了定国公府大门前,他要问一问珂明峰到底怎么回事。

    一盏茶的功夫,珂明峰穿着平时练武的劲装,满头大汗出现在国公府正门。听说来人是申屠皓,珂明峰很是欢喜,一路小跑过来。

    “尊驾,请问找我何事?”

    “珂兄,唤我申屠即可。”申屠皓一拱手。“不请我进府坐坐?”

    “好,好,申屠兄快请进。”

    自从武举擂台比试后,申屠皓与珂明峰就开始时有往来。他们一个是武学天才,一个是勤勉的武痴。两人在公事不忙的时候,常会在武者院较场切磋。

    说是切磋,其实就是申屠皓有意指点珂明峰,武神境与武尊境是天壤之别,武尊境即使达到巅峰也能被武神一招秒杀。有太多的武尊巅峰终身跨不过那道门槛,也就寥寥几人跨过去后,便在这天下称神了。

    因为二人境界相差太大,所以只能在武技上共同切磋提升。珂明峰也一直很感激申屠皓对自己的指点。所以,不管外人如何传言申屠皓,他依然很尊重这位史上最年轻武神。

    定国公府,铅华阁

    “珂兄,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特来寻珂五娘的,不知可否一见?”

    珂明峰闻言,立刻警惕了几分,因为现在珂家的所有产业秘密,几乎都与珂灵汐有直接关系。

    “请问申屠兄找汐姐儿有何贵干?”

    申屠皓一看珂明峰的神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一个外男,直接就这么找上门来,打听人家小娘的去处,确实不妥。但是暗中根本打听不到。无奈之下,只能明晃晃的来寻人了。

    “珂兄不必多想,令妹曾相助与我,我此次来寻,只为报答。”

    珂明峰听他这么说,心下微松。

    “妹妹去庄子上养身体了。现下不在府上,如果申屠兄有话,在下可以代为转达。”

    其实珂明峰也找不到他妹妹,至于传话,不如说是想来套申屠皓的话。

    “令妹可是身体不适?以至于需要外出静养。”

    申屠皓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心中暗暗思忖:难道珂灵汐每天在竹林静坐,不是修炼,是养病?难怪她很少外出参加宴会,原是以为她喜静,竟是身体问题吗?

    “小妹无碍,只是从小身体就有些虚弱,现在只不过是趁轻早些养好罢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珂兄可否告知令妹在哪处山庄静养,在下也好方便道谢。”

    申屠皓见珂明峰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丝毫不见忧愁焦虑,想必珂灵汐的病也不打紧。

    “这个恕在下实难相告,并非我有意隐瞒申屠兄,实在是为了小妹尽快养好身体,家父家母下了死令,就是我等也不能前去打扰。”

    “哦,这样啊。”

    申屠皓这回是真听出了推脱隐瞒之意了。

    “不如,等小妹回府后,我派人通知申屠兄,届时再来登门相见便是。”

    “好,今日在下就不讨扰了,等改日再登门与珂兄讨教武艺。”

    “申屠兄。”

    “不知珂兄还有何事?”

    珂明峰忽然想到,不能流出五妹有隐疾的流言,不然以后婚配会更受影响。一想到婚配珂明峰心中难免有些不快,毕竟五妹的婚事,就是眼前这位的父王给推掉的。

    理智上珂明峰告诉自己,此时不能怨申屠皓,但是心里上还是有疙瘩。所以又不软不硬的刺了申屠皓一句:

    “申屠兄可不要泄露五妹养病的消息出去,转年汐姐儿就及笄了,家里也在为她相看亲事,现在可不能再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了,不然五妹这婚事也太坎坷了些。”

    申屠皓一听婚事,难免有些尴尬,好好的小女娘,就因为被自己府上退婚,生生降低了身价。申屠皓立马略带惭愧的回到:

    “这个珂兄放心,这消息绝不会从在下这传出。”

    说完申屠皓便起身,在珂明峰的相送下离开定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