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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要引开若影对芸萱的威胁,他还要设法逼丰玉砌那厮尽快离开芸萱他们。

    苏长风思索着回了忘忧阁,阿熠正坐在雅室啃着肘子,吃得津津有味。

    见苏长风进来,她左手往嘴上一抹,几步迎过去兴奋道:“主子,阿熠想死你啦!”

    苏长风侧身避开她伸过来欲抱的手,走至桌旁坐了下来。

    阿熠油乎乎地双手挡在门处,若影嫌弃的抬手推搡了下她的胳膊,“让开!”

    阿熠一个不悦的眼神睨了过去,若影缩了缩脖子,立在原地,“公子惯得你!”

    “就惯着阿熠,怎的啦?你有意见?”阿熠朝他挺了挺胸脯,又撕了口手中的肘子。

    “你——”若影瞟了眼阿熠平坦的胸部,撇了撇嘴还欲言语。

    苏长风打断道:“若影,你快去准备,多备些干粮和御寒之物,再看着备些军营里用得着的东西......”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又道:“也不要太多,我们脚程要快!”

    “是!”

    若影领命,不怕死地朝阿熠翻了个白眼,在阿熠愤怒的嚷嚷声中不争气地逃窜出了忘忧阁。

    “阿熠!”

    苏长风的一声喊让追至廊间的阿熠停了叫骂,乖乖地回了雅室。

    她端起桌上的水晶包,献宝似地递到苏长风面前。

    苏长风摇摇头,“这次你不要跟着去幽谷关......”

    他话未说完,阿熠“哐当”一声把碟子甩到桌上气道:“我不!主子去哪我去哪!”

    苏长风冷了脸,盯着阿熠。

    阿熠立马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撒起娇来,“不嘛!主子去哪阿熠就去哪儿!”

    苏长风见她说完又啃了口肘子,他叹了口气,“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阿熠再次打岔。

    苏长风立起身来,冷脸朝门口走去。

    阿熠知道苏长风这样不言语就离开是真怒了。

    她这个主子性子温顺,还从未见他真正动过怒。

    她忙几步过去挡在门处,“主子说,主子叫阿熠干啥阿熠干啥,保证给主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她用油乎乎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苏长风瞟了她一眼,知她是个不靠谱的,但是此刻也只有她可用了,看来还是得多带些自己人在身边。

    他重新坐回凳子上,朝着阿熠肃然交代了一番。

    阿熠几次想张嘴,最后干脆自己咬着自己的手,一双眼珠疼得滴溜溜直转,还不忘朝着苏长风狂点头。

    苏长风交代完,简单用了点吃食,没有等到申时叶子晴上工就带着若影匆匆出发了。

    他怕他再瞧着她,便舍不得离开;也怕他多留一刻,她便多一分危险!

    叶子晴其实也未等到申时便来了忘忧阁。

    丰玉砌那厮一整天跟抽风似的,上午在山上就不正常,下午在家中瞪着她的眼神更似她欠了他好多钱似的,她走哪,那厮就跟着瞪哪。

    叶子汐留她未时吃过烤肉再去上工,她都没心情,一门心思只想着尽快拿了工钱还给丰玉砌那厮。

    抚完琴回到家,她匆匆吃了饭,就入了房不出来。

    一日,熬过明天最后一日就能赶丰玉砌离开,她想。

    翌日一大早,叶子晴被爆竹声炸醒,迷迷糊糊又念了一遍:就今日最后一天了!

    用过早饭,丰子昊在陆晴汐的叨叨声中开始大扫除,还给叶子晴,叶子汐和丰玉砌三人分派了任务。

    叶子晴负责擦干净所有的窗户。

    叶子汐年纪小,负责扫厅中的地。

    丰玉砌个子高,负责弹尘。

    叶子晴挽起袖子就干,丰玉砌那厮却是坐着不动,一脸的不耐烦。

    叶子晴也懒得理会他,心道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孙罢工也正常。

    叶子汐那小丫头见丰玉砌不动,也学着不动。

    倒不是她懒,主要是她昨日肉肉吃得实在是太多,积食不舒服昨晚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正犯着困。

    丰子昊和陆晴汐打扫完灶房出来,就见丰玉砌和叶子汐一大一小,懒洋洋地坐在厅前的阶梯上晒着太阳。

    丰子昊不悦地“嗯哼”一声就要开口,陆晴汐拉住他朝他摇头。

    丰子昊见了,转头瞧了眼丰玉砌,一时有点愣神。这才意识到丰玉砌同叶子汐晴和叶子汐不同。

    他挠了下脑袋朝着叶子汐大嗓门喊了声:“子汐,养膘咧!”

    叶子汐一下窜了起来,困意去了大半,捡起地上的扫帚装模作样地开始扫。

    叶子晴闻声在房内偷瞄了眼,笑得欢喜。

    见小丫头开始动了,丰子昊又朝房内喊了声:“子晴,把妹妹看好,我和你母亲去趟街上。”

    叶子晴在屋内笑着应了声:“好的,你们放心去吧!”

    丰子昊拉起陆晴汐的手,边往院外走边柔声埋怨道:“买什么灶神像和窗花呀,我们啥时候讲过这些礼节!”

    陆晴汐笑道:“往年也没在一个地方呆这长时间呀......”

    两人说着就出了小院。

    丰玉砌瞧着他俩紧挨在一起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恼怒又燃了起来。

    他攥紧搁在膝上的手掌,指甲掐进肉中,疼痛袭来他又忽地觉得茫然。

    他花了不少心血寻到此处,又在此处耗了这长时间,没有伤着他们分毫,倒是伤着了他自己。

    他想要的答案其实早就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他眼前。

    早到那日他处理了被母亲收买的叛徒后,回来见着他那便宜父亲守在神智不清的陆晴汐床前,佝偻着身子一遍一遍柔声地唤她;

    早到他不敢置信地亲眼瞧着那便宜父亲每日一勺一勺喂那痴傻的陆晴汐进食,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的身侧,半步不离;

    早到那陆晴汐神智不清的一月多内,他那便宜父亲头上忽地白发过半......

    是了,印象中那男人从未对母亲如此过!

    他努力回忆,似从来没有在父亲的眼中看到过一丝对母亲的柔情,从来都是母亲笑脸迎上他的面无表情......

    “祁玉哥哥,你怎么把自己的手戳出血了?”

    叶子汐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正在用她那双小胖手努力扒着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