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毫无原因地和人吵了一架，气得没心思逛街，回到住处。
在国内，她名下的豪宅只有一套豪宅，位置离市区比较远，是个大独栋。她不喜欢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意思，于是长租了锦江酒店的顶层套房，每年的租金600多万。
她回了套房，扫了一眼衣帽间的衣服，没有一件看得上的，都是过时的款式，那些包包和鞋子也都过时了，都是时代的眼泪，拿出去让人笑话。
还有几块名表，都是二奢品，买来的时候就不值钱。
沙棠忽然发了神经，拼命把那些衣服、包包和鞋子都从架子上扫下来，扔到地上拼命踩，一边踩还一边大笑，“肖天辙，肖天辙，你在哪儿？你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踩死你，踩死你这个负心人。”
“你的儿子，我亲手把他推下楼梯，成了植物人，你也不现身。你就是个胆小鬼，你躲在角落里，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沙棠披着头发，穿着貂皮大衣，跟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二十多年了，你还要把我折磨多久？”
“肖天榆，你出来，你出来，我可以跟她一起伺候你。”
她独自生活了二十几年，又快绝经了，临近更年期，心态很差，今天受到那些富太太的刺激，发起疯来更加厉害。
沙棠闹腾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终于瘫在一大堆衣服上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门铃响了。
沙棠整理好自己，开门一看，是大堂的经理，带着两个服务人员站在门口。
经理恭恭敬敬，“沙女士，下午好。”
“是这样的，我们过来给您送这间套房的租金单。您去年交了600万的租金，上个月到期。”
“所以，从这个月开始，您要续租的话，还请您帮我们签个合同，然后续交租金。”
“沙女士，您是一年一交呢还是三个月或者半年一交？您是刷卡还是其它支付方式，我们都可以。”
沙棠一惊，这里的租金也要交了，她倒忘了这回事。
一年600万，往年都是肖瀚舟给她支付。
现在，怎么办？
“经理，我现在不方便，明天我交，怎么样？”
经理倒是非常爽快，“那行，沙女士，明天我们再过来。那就不打扰您，再见。”
经理带着人走了。
沙棠关上房门，在大厅里面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换了套衣服，选了半天的衣服，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人来了。
是二奢品牌店的人。
“沙女士，您好。”
沙棠客客气气请他们进来。
刚才等人的功夫，她把那些大牌的包包收拾了一下，反正都是落伍的东西，拿着也丢人，不如早点儿处理掉算了。
那些大牌的饰品、手表、衣裙、套装、鞋子、丝巾、皮毛她也都打算卖掉。
二奢店的人进了衣帽间，都吃惊得不得了。
天哪，这些东西要是按照原价来计算，可以买下来两套海市最豪华的大平层啦。
他们阿谀奉承不断，把沙棠恭维得舒舒服服。
不过，这些东西变成二手，那么立刻就要打骨折，最后沙棠只拿到了五百多万。
这也不够一年的租金。
这是沙棠手上仅有的现金。
她想了想，还是给肖瀚舟打电话。
那边已经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没办法，她给艾麟打电话。
艾麟倒是立刻接听了她的电话，“沙女士，您好。”
是中规中矩的寒暄。
不过是我儿子的走狗而已。
沙棠隐藏起来自己的嘲弄，客气地问，“艾麟，麻烦你请瀚舟听电话。”
艾麟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总裁交代，他不接您的电话。抱歉，沙女士。”
沙棠怒挂电话，“这个不孝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肖瀚舟一出电梯，就看到沙棠坐在前台沙发待客区，捏着杯咖啡轻轻啜了一口。
看到他出来，沙棠微笑着放下二郎腿，“瀚舟，你来了。”
她今日穿着朴素，一件羊毛小西装，里面是低领毛衣，带着小香风的丝巾，下面一条棕色的阔腿裤，套双棕色的短靴。
这是低调的奢华，仅仅身上那件小西装就好几万。
小包包也是最新款，一个黑色的手包十几万。
肖瀚舟心中一动，看了艾麟一眼。
艾麟立刻给他发了条微信。
肖瀚舟没理会沙棠，径直进了办公室。
沙棠跟上来，关上了门。
“瀚舟，是妈妈不对，妈妈已经给你认错了，你就不要跟妈妈闹了。”
“昨天妈妈逛街，被几个阔太太嘲笑。她们都笑话我，说我老土，跟不上潮流。”
她嘟着嘴巴，像个小女生，“瀚舟，你赶紧给我开卡，我都一个多月没做头发，没形了都。”
“这件事妈妈替你保密呢，没传出去。要是人家知道你这个做儿子的，把妈妈的卡给停掉了，会笑话你的。”
肖瀚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扫了一眼微信，是艾麟发来的，告诉他沙棠卖光了奢侈品，换了五百多万现金。
她身上这套行头估计是刚买的。
沙棠所有的东西都是奢侈品，包括贴身的衣物都是名贵的品牌。她每年的零花钱就有一个小目标，不算购物和旅游这些。
现在，没了钱，她果然认错了。
不过，口头上的认错毫无意义。
肖瀚舟喜欢韩美那种母亲，温柔、坚韧，有一种传统女性“为女虽弱，为母则刚”的骨气和精神。沙棠，连韩美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沙女士，我说过的话不会更改，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我。沙女士请回吧。”
沙棠眨了眨眼睛，“瀚舟，我还在找你父亲。我的钱都花在你父亲身上了。这一点，你要承认。难道你作为儿子，不应该出这笔费用吗？”
“你这么多年的教育，就是这？”
“肖家培养了你，你出息了，翅膀硬了，断了我的卡，可以。可是你不能不找你爹。”
“我已经有成熟的路线，让人盯着。一年的费用两千多万，往年是我付钱，今年你付。”
她盯着肖瀚舟，要看他怎么回答。
这笔钱，她拿定了。
肖瀚舟冷冷一笑，满是戏谑，“沙女士，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你在全世界各地的消费，用的都是肖氏公司的卡。他们每年都会把第一份账单寄过来，你收到的是第二份复印版。”
“那些账单，我都已经存档，并且每一份账单都认真看。”
“每一笔消费，都是你的个人消费。”
“找肖天辙，你每年的投入一百万不到。现在你给我要两千万！”
“沙女士，你是不是穷疯了？你脸皮到底有多厚，还敢来肖氏？”
“你推亲生儿子下楼梯，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各地乱飞消遣，美其名曰找肖天辙，其实是在地中海跟一个中东男人厮混。你以为我不知道？”
“沙女士，不要在随意出现在我眼前，我受不了这份污浊。”
“我每看你一次，就觉得眼睛遭到玷污和折磨。沙女士，求求你做个人吧。”
“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沙棠突然大怒，“肖瀚舟，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没有我哪有你？”
肖瀚舟的嗓音痛苦中带着些许嘶哑，他不在压制嗓门，大声怒吼，“哦，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是不是为了辖制肖天辙？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不配拥有我这样的儿子。”
“你赶紧滚出我的国家。你这样的人，也不配生活在这样一个美好和平的国度。”
肖瀚舟按了保安铃，半分钟后，两个保安推门进来，请走了暴怒的沙棠。
“艾麟，进来。”
艾麟跑进来，“总裁。”
肖瀚舟还在暴怒之中，大声吩咐，“让王屹立刻更换前台。”
“没有预约者一概不许进肖氏。”
“肖氏大楼前面要设置关卡，没有预约不许任何人任何车进入肖氏车库和园区。”
“如有违反者，立刻开除，处以重罚。”
“是，总裁。”
艾麟快步走了。
艾嘛，发怒的总裁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