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人都有手机，就连七十岁的老人都猛刷短视频。
他们把这事儿传到网上，一时间在某音、某书、某博上满是直播、转发和重播，这件事立刻成了热搜。
整个海市的网民都刷到了这条热搜。
“都来看，这个女人好美！年纪这么大，还这么会保养！这种女人也会被抛弃？那么我等混吃等死的邋遢女人该如何应对？”
“这女人看背影也就三十来岁，天啦，嗓音也这么好听。我听得心都碎了。那个男人真可恶，耽误了人家这么多年还不现身，也许早就死了吧？”
“我诅咒那个男人一百万次，抛弃原配跟着小三跑了，我诅咒这人生儿子没屁眼。”
“喂，喂，楼上说话注意点。人家宝宝可是无辜的。宝宝也被抛弃了好不好。”
……
有些直播者不把镜头对准沙棠，而是把镜头对准了围观的群众，开始访问。
“阿姨，您知道沙家吗？您对这件事有啥看法？”
被访问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对着镜头说：“沙家是海市的老豪族了。我们都知道，这人倒是没说谎。”
“至于她说的那贵公子，我们倒是不知道是哪个。这些都是有钱人家的事情，我们老百姓根本不知道。”
老太太身后有个人，带着墨镜和口罩，对着镜头说：“我倒是知道一些，那个贵公子相貌堂堂，高大威猛。一开始和这个沙小姐恩爱得很。好几次见到他们逛街，在这里喝咖啡。”
“不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后来，就看不到两个人在一块儿了。听说是男人跑了，失踪了。”
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个手机对准了他，有人问，“那男人是谁？”
这个戴口罩的人大声说：“当年特别有钱的豪门贵公子，家里有两个儿子，你们可以查一查。”
他说完扭头挤到人群里面去，不见了。
直播间有人评论，仿佛有些带节奏。
“二十多年前，豪门，家里有两个儿子，十有八九是海市的肖家。”
“肖家？哪个肖家？”
“切，海市有几个肖家？国内有几个肖家？你用脚后跟想一想，立刻就会明白那人是谁。”
人民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沙棠说得更加来劲，她两眼通红，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奈。
“我一个人满世界找他。我就想找他要个说法。”
“我受过高等教育，我家财万贯，我温柔体贴。我就不明白，他为何不要我？”
“我一个人，生病的时候熬着，在欧洲被人偷，被人抢，也没有放弃过找他。”
“有一次，我听到有他的消息，大冬天的就跑过去找。结果有人在骗我，抢走了我的钱包，还打了我一顿。那天，正好是咱们国家的大年三十，我倒在一个肮脏的小巷子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呜呜---不怕各位笑话，这就是我过的日子。”
……
各位网友纷纷开骂。
“人渣。”
“楼上，10086+1，人渣。”
“人渣的一百万次平方。”
“可怜啊，豪门女也被抛弃。这让我等蝼蚁如何应对？”
乐队的大提琴和小提琴应景地演奏起一个伤感的曲子，有小朋友跑到草坪上，递给沙棠一小瓶矿泉水，“阿姨，不哭。”
沙棠蹲下去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谢谢你。有了你的支持，阿姨会坚强面对的。”
这段也被直播了进去。
好么，网友疯狂留言。
“好样的，好阿姨。支持你。”
“支持你，找到那个渣男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一起来骂他。”
“身老志坚。廉颇老矣，也能吃饭。”
楼上小房间内，罗淼放下望远镜，坐在一个真皮沙发上，翘起来二郎腿。
没想到，沙棠还真会演。
那些围观的群众，一个个都是傻子，这么好煽动。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肖瀚舟如何应对。
肖氏集团的员工们已经在吃午饭了。他们工作的时候是不允许刷手机，不允许看短视频的。
这些员工叽叽喳喳三五成群坐在一块儿，一人端了一份午餐，边吃边聊天刷短视频。
艾麟的秘书打开短视频，一眼刷到沙棠正拿着话筒侃侃而谈，她立刻捂住嘴巴。
“哇，这不是那个肖总的妈妈吗？”
能做艾麟的秘书，她的能力和敏感度是不容置疑的。
秘书饭也不吃了，捏着手机立刻回了肖氏大楼，进了电梯。
她下载了热搜，解屏，发给艾麟。
“老大，你看看，这是不是肖总他娘？”
可是她都出了电梯，艾麟也没回音。
高层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艾麟正陪着几个高管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艾麟满脸堆笑，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秘书快步上前，扯了扯艾麟的衣角。
艾麟一摆手，回头看了看秘书。
秘书眨了眨眼。
艾麟立刻冲几个高管笑，“哎哟，就不耽误各位吃饭了，改天一起喝茶。”
高管们多有眼力，纷纷告辞。
“老大，你快看这个。”
秘书把热搜掉出来给艾麟看。
艾麟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天哪，这位又要搞事情。这不是要人命吗？”
“赶紧，给王屹打电话，让他心里有个谱。”
“是，老大。”
艾麟敲了敲肖瀚舟的门。
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进。”
艾麟进去，关上了房门。
肖瀚舟靠在老板椅上，脸色平静，扫了一眼艾麟，“什么事？急什么。”
艾麟心里翻了个白眼。
急什么，你说急什么？
“总裁，有个热搜，是沙女士的。她在人民广场搞事情，大肆宣扬她的私事。还扭曲事实。”
肖瀚舟双眸一凝，“她真敢？”
艾麟调出来热搜，把手机放在肖瀚舟面前，“您看，她真敢。”
“这事儿已经闹大了，整个网络都在转播这件事。”
肖瀚舟肃着一张脸，拿起来手机看直播。
沙棠已经声泪俱下，哭得假睫毛都滑落了半边，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皮上面。黑色的眼影太浓，被泪水冲下来黑黑的一条，顺着眼角流下来，跟个小丑一样。
“我这一生，只爱他一人。我还有一个儿子，他现在有了女朋友，两个人好得如胶似漆。可是那个女孩子，我一眼看到底，就是图我儿子的钱……”
“养儿子难啊。我劝了多少次，我要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女孩，他都不要，偏偏要一个钻到钱眼里的女孩！”
“为了我儿子，我就是不要这条命，我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
屏幕上的点评一个接着一个，
“伟大的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个儿子，你出来。你妈妈一个人把你养大，你可长点儿心吧。”
“那个女孩是谁？说出来我们网暴她，逼着她主动退出，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也算是帮沙女士一个忙吧。”
“沙女士，把她照片发出来，我们负责找。”
“沙女士，她是谁？在哪儿？我们去撕了她。这种人，我还就不惯着她。”
……
肖瀚舟关掉直播，“啪”，把手机放在桌上。
他默默坐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拿了外套就走。
“去看看。”
“总裁，你亲自去？”
艾麟不希望肖瀚舟亲自过去。
肖家的私事还是不要闹大，总裁毕竟是公众人物。
肖瀚舟淡淡一笑，“这有什么？明显有人在背后搞鬼，连我都耍着玩。我倒要看看，这跳梁小丑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