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律师打开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说道：“沙女士，您父母都已不在人世，沙驰先生在欧洲工作。”
“欧洲现在经济下行，沙先生任职的公司裁员降薪。他的孩子们收入不高，他还要帮你处理你那些事情，花费不少。”
“所以，你大嫂对你非常不满。”
“虽然你家现在家道中落，可是依旧活跃在富豪圈子面，你的侄女侄女都面临择偶，希望在豪门圈中找到另一半。”
“假如她们知道你的作所作为，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沙女士，你那些照片，你还没看过吧。来，给你看一下。”
他把笔记本扭向沙棠，沙棠一下看到里面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她一下捂住眼睛，脑袋几乎要弯到膝盖上面，低声喊道：“关掉，赶紧关掉。”
这些照片并不好看，洪律师关掉文件夹，微微一笑，“沙女士，我奉劝你还是签了吧，签了字，对你只有好处。”
“假如这些照片传到欧洲去，不用你大哥出面，你大嫂就会过来掐死你。”
“不仅如此，你在国内的贞洁烈妇形象就会变成荡妇面孔，估计大街上的老鼠见了你都要退避三舍。”
沙棠脸色煞白，刚才的那种嚣张跋扈都不见了，只剩下愤怒和惊恐。她看着肖天辙，苍白的嘴唇颤抖了一阵，终于说了一句话，“你、肖天辙，你卑鄙！你威胁一个女人！”
肖天辙跟个冰雕一样，毫无动静。
“你哪里来的这些照片？你跟踪我？”
肖天辙呲笑一声，“还用得着跟踪你？你那些男人，哪一个是好人？告诉你，那些照片，10欧元就能拿到手。”
沙棠煞白的脸变得通红，紧了紧衣领，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浑身赤裸裸地如同动物园里的猴子任人观看。她不再理直气壮，只是反复说着：“你、你混蛋，你、你欺负女人。”
肖天辙站在门口，他根本不想和沙棠呼吸同一个房间的空气，呼吸多了就会中毒。
“沙女士，只要你签字，这些都是秘密。”
“你不签字，你一辈子的天地就是这间地下室。”
沙棠大喊，“你也要软禁我？你敢？我可是肖瀚舟的亲妈。”
肖天辙冷静地看着她，“所以他没来。你伤了老爷子，是老爷子把他带大的。”
“沙女士，我们时间宝贵，我还要赶到医院去，给你一分钟让你选择。”
沙棠指着肖天辙，无力的说道：“肖天辙，我找了你二十多年……”
肖天辙抬脚走了。
洪律师敲了敲文件，“沙女士，您签字吧。即便您不离婚，肖先生也不会和您共处超过一个小时。您还有美丽的后半生，您要想明白。”
他看了看手表，“沙女士，您还有半分钟。”
沙棠瘫在沙发上，“我不签，不签。”
洪律师耐心地等了半分钟，收拾好文件要走。
沙棠两只眼睛跟死鱼一样看着他手里的文件，“我签。”
洪律师立刻停下脚步，“好，我们开始签字程序。”
保镖拿出来手机开始拍视频，洪律师解释说：“我们要证明这个签字的合法性，沙女士要谅解一下。”
沙棠在离婚协议上签好字，洪律师拿走文件，笑眯眯地跟沙棠告辞而去。
两个保镖也跟着离开地下室。
洪律师让肖天辙在文件上签字，“恭喜肖先生。”
肖天辙神情冷峻，“辛苦洪律师。”
洪律师走了。
沙棠从地下室出来，看到肖天辙站在走廊上，听到沙棠的动静，他冰冷的眼神看过来。
沙棠看着这个让自己无比痴迷的男人，“我都签字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肖天辙自从签字那一刻起，心情非常轻松，瞬间年轻了好几岁，连说话的嗓音都带着愉悦，“沙女士，从这一刻起，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瀚舟的母亲。瀚舟可怜啊，从小被爷爷养大。我和你都是罪人。”
沙棠不以为然，“他可怜？从小蜜窝里长大的贵公子，他有什么可怜的？现在肖氏市值几千亿，他还可怜？”
肖天辙轻轻摇了摇头,“沙女士，我不会放你出去的，我不能让你毁了瀚舟。”
沙棠眼里冒起来希冀，“不放我出去？天辙，你要我跟你在一块？”
肖天辙嘲讽地看着沙棠，“沙女士，别做梦了。我多看你一眼都恶心得吃不下去饭。”
“来人，送沙女士走吧。”
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过来，一人打开车门，“沙女士，请。”
沙棠怒视肖天辙，“你要干什么？告诉你，我可是肖瀚舟的妈妈。”
肖天辙眼角的鱼尾纹动了动，似乎挑了挑眼角，“沙女士，你不是不想去国外，嫌弃国外萧条吗。”
“我给你找了个好地方，走吧。我送你一程，也算是对得起我们夫妻一场，对得起瀚舟。”
肖天辙率先上车，两个保镖架着沙棠上车，沙棠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肖天辙，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我可是肖瀚舟的妈妈。”
肖天辙闭了闭眼睛，“开车。”
沙棠面目狰狞，“停车，我要见肖瀚舟。”
肖天辙冷冷说道：“沙棠，别闹了。你已经闹了二十多年，你不累，我们看的人都累了。你别演了。”
“你是瀚舟的母亲，你推他下楼这件事，以为我不知道吗？在瀚舟昏迷无知觉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满世界乱飞找男人寻欢作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守着瀚舟，我偷偷进来看他，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的母亲，你可别玷污这个神圣的字眼了。”
“沙棠，你肮脏、污秽，毁了瀚舟。我岂能会让你毁了瀚舟。”
沙棠呼哧呼哧直喘气，眼里有瞬间的懦弱，却又坚硬起来，“肖天辙，你好狠的心。我到处找男人，还不是因为你抛弃了我！我也有需求,我不是尼姑……”
保镖们都很不得堵上耳朵闭上眼睛，纷纷低头研究自己的鞋尖，司机两眼盯着前方，我不听我不看我不存在……
肖天辙面如寒冰，“沙棠，住嘴。”
“堵住她的嘴。”
保镖立刻行动起来，拿了毛巾使劲塞到沙棠嘴里。
车子足足开了八九个小时，加了两次油，等沙棠下车的时候，都是第二天的黎明了。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围墙非常高，上面还拉着电网。
简单的大楼，每间窗户边都站着穿着病号服的人。
一个个的神情怪异，有些人表情木然，呵呵傻笑，指着沙棠，“又来了一个，呵呵，又来了一个耶。”
肖天辙大步走在前面，两个大夫接待了他。
沙棠坐在大厅里面等着，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成年人围过来，“喂，你几岁？”
“喂，新来的，我有糖果，给你吃。”
“新来的，你身上的衣裳好好看，借给我穿几天吧。”
“喂，跟我玩过家家吧。他们都不陪我玩。”
沙棠吓得缩在保镖后面，“这是哪儿？这是哪儿？”
保镖们并不开口，木头桩子一样看着沙棠。
肖天辙带着两个医生过来，最后看了沙棠一眼，“那就辛苦医生了。”
医生点头，肖天辙礼貌地点头，“那么我们就回去了，再见。”
肖天辙走了。
沙棠瞬间明白，肖天辙要把自己关在这里。
这是精神病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