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贺晋打了个电话。
“程慧芳？”几日没听见贺晋的声音，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静，每次听到他说话，都感觉原本仓皇不安的心沉静了许多。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说，“你还记得方秦生吗？”
“方秦生？”贺晋显然没什么印象了。
这种小人物，他犯不着记得。
“就是之前在张帅的赌场里，出老千坑了徐牧的那个男人。”我唤回他记忆，“他是白檀秋，就是徐牧出轨的那个小三的老公。”
这关系实在太绕了。
贺晋沉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他不是被开除出赌场了吗？他现在好像又打算找什么活干了。”我问，“你能不能让你手下的人帮我查一下？”
“你管他做什么？”贺晋语气听不出喜怒。
“念念变成这样，他们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我手指握紧，“方秦生也是，是他怂恿白檀秋勾引徐牧的！”
他想就这么好好过日子？做梦！
贺晋没有再问。
“查到了我会告诉你。”
他顿了下：“你女儿还好吗？”
“念念已经转到国际部了，医生说可能要做手术，但是我没有想好。”面对贺晋，我不自觉就将烦恼一股脑倾吐出来。
贺晋安静的听我说着，直到我停下，他才开口：“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主动爬到我身上的女人。”
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他怎么又提起这个了。
脸上顿时微热。
贺晋却又接着道：“所以我不觉得，你会退缩。”
我怔了怔。
“我从来不会听天由命，我习惯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贺晋的嗓音依旧低沉，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程慧芳，我觉得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我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眼前原本的迷雾骤然散开了。
是啊，我怎么能坐以待毙。
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替念念放弃。
我转头看向念念，在这一刻，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临到晚上的时候，沈哥来看望念念。
我跟他提了手术的事：“我已经决定给念念做切除手术了。”
“你想好了吗？”沈哥看着我。
我点头：“所以我想让你帮忙问问那个在这家医院的同学，看看哪个医生技术最好。”
虽然做手术必定伴随着风险，但哪怕成功率多百分之一都好。
“我知道了。”沈哥答应道，“我等会就打电话问问。”
他说完看向床上的念念。
念念闭着眼睛，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仍旧处于深度的昏睡当中。
沈哥又看向我。
我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和忍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一下就明白他想做什么。
我咬了咬唇。
虽然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做这种事，但是沈哥帮了我那么多，该做的我还是要做。
我轻轻去拉沈哥的手腕，起身道：“我们去厕所吧。”
说着我没忍住又看了念念一眼。
我现在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念念，只要一走开，我就会担心她会不会出事。
沈哥看着我，开口：“不用了。”
我愣了下，转头看向沈哥。
沈哥脸上满是隐忍，却是把手放下来：“现在看顾念念最重要。”
他深呼吸着：“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在我碰到他的那一刻，我已经清晰的听见他呼吸加粗了。
“可这样多难受。”
我靠近他：“没关系，只是一会的话……”
我柔软的身躯刚贴近他，他的呼吸重重沉下来，蓦的抱住我。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在我耳边吞吐，嗓音低哑：“我可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