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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河名为清水河。

    虽说是条河,却大的如同湖泊。

    此河往年清水淳淳。

    两岸百姓皆依赖这清水河的水来灌溉庄稼。

    又有许多渔民,借此为生。

    在当地百姓心中,清水河的地位非常高。

    甚至建立了好几座清水河河神的祠庙。

    每年都有祭祀节日。

    直到三年前。

    清水河突然变的浑浊,时常河水泛滥淹没农田。

    又有浪头翻滚,将打鱼的渔民卷入河内。

    有死里逃生渔民,惊恐的说那河中有一条巨鱼,打翻渔船吞食渔民。

    偏生这河大且深。

    即便是除妖师,也无法入这水中,灭了那鱼怪。

    又有庙祝跳出来,说这巨鱼就是清水河的河神,只因百姓祭祀不诚,这才生气。

    只需要时常往河里抛牧畜,作为祭品即可。

    百姓们将信将疑。

    举办了一次祭祀,往河内抛了数头肥猪。

    果不其然。

    这清水河往后数月未曾泛滥,也无渔民平白无故葬命。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这一年来。

    那清水河神胃口逐日增大。

    原本数月一祭祀,到了如今一旬就要祭祀一次。

    不然就兴风作浪,淹没农田、残害渔民。

    而两岸百姓,就如同温水煮青蛙,居然也习惯了这河神的剥削,没有作出反抗,又或者反抗不了。

    “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非得要人祭不可。”

    高维跟着祭祀队伍,一同来到河边。

    “静!”

    喊话之人,脸上涂着迷彩,穿着特色满满的祭祀服,正是庙祝。

    百姓队伍一下鸦雀无声。

    封建时代,百姓们藏在骨子里的奴性,和对心中神灵的畏惧,让他们的服从性达到鼎盛。

    庙祝在河边做了一套祭祀动作。

    又高喊:“跪拜!”

    顿时百姓们跪了一地。

    只有寥寥少数人,站在那看着。

    “河神老爷,您老人家歇歇气,俺们就指望着庄稼存活,您可千万不要发水了。”

    “俺们要打鱼求生活,求河神老爷保佑!”

    “河神老爷,求您保佑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百姓们纷纷祈求。

    明明这河神才是罪魁祸首,却反而被众人朝拜。

    人群中,也有不少人愁眉苦脸。

    不仅这些生祭要花钱财购买,还有那祠庙上香也要孝敬不少供奉。

    本就清贫的百姓,更是入不敷出。

    那庙祝看到了几个站着的人,不由大怒:“尔等何人?为何不跪地祭拜河神!我道为何河神老爷频频发怒,原是有尔等不诚之人藏于其中!”

    好家伙!

    一下把黑锅全抛到了别人身上!

    “你们还不跪下!”

    “快快跪地谢罪,晚了河神老爷可又要发怒了!”

    “定是你们害了俺们,把他们丢下河去,喂了河神!”

    愚昧的百姓们义愤填膺,好似这几个不跪拜之人,才是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时代的局势性,这些人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被人几句话就牵着走。

    再是正常不过。

    换做地星界的其他人来,早就一走了之,谁还管这些人的死活。

    高维却不生气。

    他的心性境界早已超越人的范畴,看眼前这些人,更多是如同看那游戏世界中的NPC。

    只觉得有趣。

    众生红尘。

    万方世界。

    在不老不朽的天仙眼中,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一点点乐趣。

    就如同玩家们玩一款游戏,玩的爽就多玩几天,玩的不爽随手弃坑。

    当然,有的玩家,这会已经化身荒野大镖客,开始屠村行举。

    高维不生气。

    座下毛驴大王可不惯着他们,驴脸满是不屑,就要现出原型,大发神威。

    却有其他人抢先发难!

    “住嘴!”

    没下跪的另一队人中,一位江湖人打扮的壮汉,一声怒喝压倒眼前数千百姓的声音。

    连那庙祝都脸色突变。

    为首之人趁此机会,拿出官印,大声喊道:“本官乃新上任的知县,尔等在此聚众,可是要谋反吗?”

    上来就是一顶帽子。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百姓们对于当官的,畏惧程度不比那妖魔低。

    一时间不敢多嘴。

    那庙祝见状不妙,挤开人群来到新任知县前,辩解道:“祭祀河神,此乃本地民俗,即便你是新来的知县,也不能这般阻止百姓们的祭典,要是因为你此番怠慢惹怒了河神,涨水淹了两岸田地,你可担不起这责任!”

    如果就这么令人拿下这庙祝。

    一方面难以服众,另一方面也破除不了百姓们心中的偏见。

    新任知县使了个眼色。

    旁边那壮汉立即站出来,哈哈大笑道:“笑话!哪来的河神?可得了朝廷册封?不过是一鱼妖,仗着些许水中本事,在那兴风作浪,冒充劳什子河神!尔等也不想想!这清水河一带,向来是风调雨顺,要不是出了这河妖,何至于此?”

    新任知县接着喊道:“乡亲们听我一言!这河妖三年前不过数月一祭,如今却变已成十日一祭!明年呢?后年呢?怕不就是一日一祭!再往后,岂不是又要童男童女!此等行为,与那邪魔淫祀有什么区别!”

    两人一唱一和。

    百姓们心中不由有所动摇。

    眼见于此。

    庙祝心中一急,厉声道:“住嘴!你这是对河神的大不敬!河神老爷已经听到,马上就要发怒了!”

    要真的推翻了河神的位格,那自己这个庙祝,可就要成为百姓们发泄怒火的目标了。

    人群中,又有庙祝安排的托,出来喝道:“说的好听!我等又不是一开始就舍得这牧畜来祭祀河神,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作为,三年来都未曾除了那盘旋在清水河中的东西,这才连累了我们省衣节食来举办祭祀仪式。”

    这话不假。

    要早早除了河妖,也就没了这出。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认同。

    “是呀、是呀,俺们也不容易呀。”

    “要是能早点灭...早点没了河神,谁愿意花这冤枉钱?”

    “都怪这些大老爷,不为我们百姓做主!”

    言里言外,怪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本事。

    要有本事,我们哪会落到这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