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摘了口罩和手套,拍了拍站在门外的人。
“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才会看起来有点吓人。”
边说边向前走着。
“最近可能会出现眩晕啊,食欲减退啊皮肤变差啊之类的,但是……”硝子回头,看见那个人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
又转身走过来,站在那个人身后。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一会就会醒,你可以在这等着,但是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体。”
硝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出现贫血的症状不用担心,是真正常的,注意多吃点补血的就行。”
“硝子,她是不是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就算是伤害自己也要离开,是因为我对她说了实话吗?”五条悟的声音中有藏不住的颤抖。
硝子想张口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反而将一边的椅子拉了过来,摁着他坐在椅子上。
“坐着吧,你别瞎想。肯定不是这个原因,等她醒过来你问她不就行了。”硝子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自暴自弃。
“你就等她醒过来,然后和她好好的谈一谈。我们都知道她很爱你,你也很爱她,所以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呢?”
五条悟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快要和床单颜色一样我。
两个相爱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呢?
但是相爱的前提是不是坦诚呢?
五条悟不知道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我究竟隐瞒了什么,也不知道我隐瞒多少东西啊。
就像是他自己一样,对我隐瞒了一开始的目的。
那么对于我而言五条悟意味着什么,五条悟或许不知道他在我心目中的真正含义。
五条悟不知道也不敢猜。
他不知道他是我活着的唯一救赎。
五条悟就像是丁达尔效应中的那一束光,照散了藏在我心里的尘埃。
我现在很清楚这尘埃的样子,我很清楚这些尘埃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但是好像我和五条悟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们心中太多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东西。
但是这样必定导致我们之间的裂缝逐渐变大。
“知道了,我会好好和她谈一谈的。”
五条悟虽然说着会和我谈,但是很清楚我不会讲出任何和我自己有关的事情。
“硝子,你去忙吧,这我看着就行。”
硝子看着和我一样脸色也不是很好的五条悟,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将写好的补品单子放在床头柜上。
“你也注意休息,我先去忙了。”
硝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房间。
我醒来的时候,五条悟就坐在床边。
只是看着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但是我猜他的眼睛里现在一定包含对我深深的爱意。
但是事实并非我愿。
“我们谈一谈吧。”
五条悟的语气很平淡,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以为他会很认真地对我说不会离开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很冷静的对我说我们谈一谈。
但是我不能说。
明明我都已经不在意那群无毛猴子生死,但我还是说不出口。
我没有办法说出真相,有关我的真相。
我摇了摇头,翻了个身躺着,不再看他。
“我真的很爱你,以前我看到过这个国家的人不轻易说爱,最多只是表达喜欢。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想将我最热烈的爱意传达给你。”
“我不期待你和我一样,传达最热烈的爱意。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同意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吗?”
我感受到身旁的床铺陷下去了。
侧腰上感受到熟悉的温度熟悉。
我的鼻腔里也传来了熟悉的气息。
“我也可以和你一样表达热烈的爱意,但是你也要相信我的爱意是真的。不再是当年利用你的工具。”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和我的呼吸交错着。
“现在可以听我讲一讲当年的事情吗?”
我的背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这个很是温暖和宽厚,能带给我安全感的身体。
但是,现在的我心里的之前一样,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不过我相信他,相信我爱的这个人。
我向后缩了缩,窝在他的怀里。
点点头对他说可以。
“当年,我跟着父亲来都禅院家赴约。在宴席上,大人们相互阿谀奉承。还是孩子的我就跑了出来,我不愿意留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然后我随意的在禅院家的花园里走着,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应该向后院走过去。”
“然后我就发现了你,我从远处看过去,是一个飘着的魂核。你记得吗?我之前说过一般人的魂核是在腹部,但是你的不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咒灵,是特级咒灵的咒胎。”
但是当我走近你的时候,我发现你真的只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孩子。那个时候你还不到我的腰间,扎着一个好可爱的发型。”
“虽然你看着我的时候没有一丝笑意,但你看着我的眼睛里是闪烁着光芒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一定很好看,这个孩子一定也喜欢我。”
“所以当你跑过来对我说要和我做交易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机会。是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兴趣的目的养着你,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你。”
“爱是毫无理由的,所以我毫无理由的爱上了你,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所以,现在你可以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吗?你也可以讲一讲最初发生了什么吗?”
我闭着眼睛,听着他讲出这一大段话。
虽然我们俩都是话痨,但是我们之间很少,或者说是几乎没有这样推心置腹的讲出过自己的心里话。
我一直认为,爱是一种状态。
无关我存在于哪个世界里,我都是爱他的。
无关我的立场,无关我的形态。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讲出对我的爱,他将爱化为实质。
我感受到他的爱,不再是如大海般深沉广阔。
而是如雪山般,用寒风将我包裹。
这漫山遍野的雪都是他化为实质的爱。
我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
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头抵着他的胸口。
点点头,轻声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所以,你是真的不会离开我是吗?”
五条悟将头抵在我的头上“是的,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所以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吗?”
我伸出手,摸到自己胸口刚刚被治好的伤口。
“因为不想让悟离开,但是悟好像不太喜欢这样。”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悟刚刚说是爱我的,我相信悟。”
“但是我能说出最初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会收到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