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妖一别两日，好在藏香阁没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
“哟，妖妖回来啦，这两天都没见到你人，上哪玩去啦，都不跟妩姐姐说一声。”陈湘妩刚从账房出来就碰上了秦妖。
秦妖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晚离开时穿走的那套，有些单薄，入秋天气多变，去时还觉得温度适中，归时刮来的风都有些刺骨，秦妖本来就白，没有保暖的衣物，车上虽然暖和些但下车之后走了几步，又吹了些风，肩头便有些微微泛红。
“妩姐姐日安，马上又要到月底了，可又有您忙的啦。”秦妖与陈湘妩打招呼，顺便闲聊了几句。
陈湘妩摆摆手，她与秦妖差不多高，但身材没有她那么纤细，多的是丰腴之态：“唉，这是哪里的话，我平时也就管管姑娘们，招呼招呼生意，要说忙哪里比得上江阁主，听说他这些日子与好友在舞雀街那边合开了间药铺，加上另外几条街上的胭脂坊、服饰首饰的那几家店，来来回回的跑才是辛苦。”
秦妖没说话，只是笑笑缓解尴尬。
呵，赚钱他可不觉得辛苦。
秦妖这样想着。
“是了，话说回来你出去玩怎么不带两件保暖的衣服。”陈湘妩面露担忧之色，或许是因为她比藏香阁的许多姑娘都要年长，她兼顾老鸨的同时也早就把这群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了，陈湘妩语气中带着批评：“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爱漂亮，但也不能让自己受凉，生病了多难受啊，这段时间也没你的什么事，快些上去休息吧，我一会让人煮了姜茶给你送上去。”
秦妖微笑着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被陈湘妩抢先说了：“要多加砂糖！”
陈湘妩有些宠溺的说道：“我知道的，你我还不了解吗，不爱吃苦的也不爱吃辣的，一会我在给你拿两块桂花糕，不要多吃，牙疼会疼死人的。”
说完，陈湘妩轻轻捏了捏秦妖的脸，柔声说道：“好啦，快上去休息吧。”
“谢谢妩姐姐～”秦妖的声音很甜，陈湘妩听了也不免心里发暖。
头牌和普通艺妓还是不一样的，她不受老鸨的管制，甚至地位比老鸨还高些，但秦妖没架子，陈湘妩也不似其他老鸨那边，为了赚更多钱，拉拢更多客人去强迫任何姑娘，毕竟藏香阁的宗旨就是——不能让自己的人受外人欺辱。
藏香阁不过是江氏的资产之一，他早就不差这点钱了，只因为藏香阁是江氏早期的产业，现在也不过是延续罢了，更何况藏香阁里的女子都是仙品，即使有时候看不惯江砚怀的营业方法，但还是会遵守规矩，对姑娘们多有客气，如此这般的娱乐场所，有美人、有美酒，才是放松心情的最佳地。
秦妖上楼时还打了几个喷嚏，潼芷在楼上隐约听见了，连忙从柜子里拿来了一张毯子，走出房门刚好与秦妖打了照面，她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她领着秦妖到进去坐好，将窗子都关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随后说道：“主，您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我去给您取汤婆子。”
其实现在这个天气还用不上汤婆子，但秦妖体寒，潼芷跟随秦妖这么多年，她自然是最清楚自己主子什么时候最需要什么东西。
秦妖披着毯子，双手捧着茶杯，一边轻抿热茶，一边点头。
潼芷速度很快，她将汤婆子递给秦妖，秦妖也基本缓过来不少，上楼时看见陈湘妩派人送来的姜茶，顺手一起拿了上来。
“这天气怎的如此多变，看来这两天是不宜出门了。”秦妖捂着手，眼神瞟着一旁的凳子：“坐吧，有些事同你说。”
潼芷很听话的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坚定的看着秦妖，洗耳恭听。
这么多年了，看到潼芷认真的模样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你还是如此，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不必如此认真。”
潼芷点了两下头，还是那样看着秦妖。
好吧，正经的人是不会因为一句话放轻松的，秦妖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进入正题。
“通过叱云祭的人脉，玥姐姐的死因我基本已经了解，仇一定要报，如今我们既已经决定跟随叱云祭，刚好他的目的也同我相似，有些事还需要合作。”秦妖说着，她温热的手轻轻搭在潼芷的手上。
潼芷点头，认真的说道：“是，潼芷听主调遣。”
秦妖苦笑，潼芷还是把主仆分的太清楚了，她是被秦妖买回来的，当年的潼芷年纪不大，她从小便被当成死士训练，或许是因为年龄太小，最后还是被曾经的主人淘汰了下来，最后被人发卖，秦妖也是觉得这个姑娘合她的眼缘，听贩子说，虽然她的年龄不大，但实力也是那批被发卖的人中一等一的强，于是那个小姑娘便被秦妖高价买了下来，赐名——潼芷。
“昨夜我与叱云祭安排在宫中的眼线见了面，如你当时猜测，就是贵妃幽妘妃，我让她若有事便写下来压在她宫殿外青瓷花瓶底下，你负责去取，千万不能让人看见，我相信你。”秦妖柔声说道。
“请主放心，潼芷一定不辱使命，不成功便成仁，若被发现必定销毁信件，再咬舌自尽……”潼芷很认真，她从不开玩笑。
“你不会被发现的，我很相信你，我需要你给我带来的消息，也需要你，你是我在昭绾辞唯一的亲人。”秦妖也一样认真的看着潼芷，坚定的说道。
潼芷内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自从跟随秦妖过后时常有的，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死士是没有感情的，她唯一的感情就是对主人效忠……但她每一次有过这种感觉之后，她对秦妖的忠诚度和信任都会更加一度，或许这就是话本里说的在乎。
潼芷不语，秦妖轻叹一声，再次开口说道：“近来无事，你也先去休息吧，做自己喜欢的事……”秦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据她所知，潼芷喜欢的貌似就是那些冷兵器和毒药，这可不兴在藏香阁玩啊，她马上改口说道。
“练练字或者画些画，晚些江砚怀回来了，来通知我就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