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那吐蕃将军的力道着实不弱，虽比不上曹行雨，却也让秦楷吃了些苦。
秦楷擦去鲜血，看向穆娜，“你的盟友，好像抛弃你了。好在我也并没有想杀你，你走吧。”
穆娜小心翼翼的离去，生怕秦楷是诱她离去而后杀她。
可如此一来，道理不通，也不对。
直至看不到秦楷的身影，穆娜才彻底放心。
秦楷将横刀归鞘，走向一旁的溪水边坐下。
同一条溪水，上一次是夜间，这一回是白天。
上一回秦楷杀了人，这一回秦楷放了人。
而秦楷又见了同一个人，只是他身边不再牵着杨柳。
诸怀眯着眼睛：“你不怕万象楼的报复？”
秦楷问道：“万象楼帮助启王谋逆，却为何要让我杀掉这些各方来使？”
诸怀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秦楷呼出一口浊气，体内好了许多，“原来如此，要江南乱，而不是要天下乱吗？”
诸怀：“兄弟，这件事情之后，我可保不住你了。”
秦楷：“本来也没打算求你。我要走一趟江湖了，去收一些账。”
诸怀有些黯然神伤，“那你的家人呢？”
秦楷手握横刀，“太平，不是求来的，我只希望有一天，你我兄弟并不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秦楷转身离去，向风月山庄的方向。
诸怀看着秦楷的背影，情绪复杂，他望着天空。
“听说天上有仙人，写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命吗？”
…………
这天夜里头，风月山庄中有两方选择了不辞而别。
好在这两方也就风月山庄的左老太太和张永思知道。
其余人等，多不知晓这双方的身份。
张永思正在与左老太太商议此事。
张永思沉声道：“吐蕃和西域的人离开了，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其实若当真论起来，启王这种行径不就是背祖弃宗？联合外族，就为了他的起兵之事，而让大唐生灵涂炭。”
“如果我们还要选择帮衬的话，那便是帮凶啊，我等终是唐人！”
不等左老太太说话，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
柱子后面走出一个人，模样近不惑，身穿黑衣，背后纹着一轮半月。
面对着此人的张永思并没有看到此人背后的半月，故而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对于此人的出现，左老太太并不惊讶，而是介绍道：“永思啊，你真当我糊涂嘛？这位，是夜月衙门的行夜校尉，晋先生。”
张永思连忙行礼：“在下张永思，见过晋先生。”
姓晋名穗的男子摆了摆手，“小张先生真不愧是忠烈之后，太史义死后，楚大人重查其旧案，已为江南张氏翻案。”
张永思默默后退，留出位置让其与左老太太说话。
江湖上都说，是那位姓柳的女人把天下楼的本事带去了夜月衙门，这才让夜月衙门有了顶尖的情报机构。
可大多数人其实都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夜月衙门的情报能力也并不弱。
只是相较于天下楼这庞然大物比较弱而已。
夜月衙门说是皇家私属，可也执行着对敌国的情报行动。
光是两国之争中的顶梁柱，他便不弱。
而不论是柳盼去夜月衙门之前，还是去之后，执掌夜月衙门行夜郎官的，只有一人。
暗影，晋穗。
左老太太示意之后，张永思直接退出了此地。
晋穗笑道：“此事还是多谢贵庄相助了，我家那位姐姐去了一趟天下楼，愣是没从那小丫头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不过我行夜郎官们，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瞒左老说，而今启王的情况，已经放在了太后的桌案之上。”
“只是贵庄之举啊，避免了一些生灵涂炭，让我们在启王尚未起兵之前，就有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勾连折冲府，勾连外族，谋逆……条条都是大罪啊，若启王伏案，贵庄定是首功。”
左老微微一笑，“晋大人说的是，不过老朽之前所提的条件……”
晋穗：“那是自然，等到此事落幕，我等必定助贵庄，成为江南门派之首。”
“而今这座天下，能有左老这般智慧者，不多见了呀。”
左老：“有朝廷相辅，老朽也就不担心走后的事情了。”
晋穗笑道：“左老身体好得很呢，定能长命百岁，再见我大唐盛世再现。”
……………
秦楷在风月山庄之中游荡，遇上了张永思。
准确来讲应该是张永思来找到了秦楷。
秦楷：“想出办法了？”
张永思望着不远处一座小院子，便想要拉秦楷离开说话。
秦楷纹丝未动。
张永思疑惑道：“你要见天下楼的楼主？”
秦楷笑问道：“有何不可吗？”
张永思问道：“你要见她作甚？”
秦楷：“这好像属于我的私事吧？是公子想要知道，还是万象楼想要知道呢？”
一句话问得张永思沉下脸来，直接不顾场合说道：“启王起事一事，已经被夜月衙门察觉，想必不用我们出手了。”
“那敢情好。”秦楷继续往前走去，“如果没事，公子快回去歇息吧，明日不是还要主持比武之事吗？”
秦楷尚未进入院子，就听到院子里头练刀之声不断，刀风干净利落！
破有军伍之风。
练刀之人是宛州总捕申屠云华，对于秦楷的到来，她有些诧异，随后调侃道：
“秦都尉深夜到访我们两个姑娘家的住所，不怕回去没办法向言姑娘交代？”
秦楷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身正不怕影子斜。”
秦楷对着另一位坐在石桌上看书的女子行礼道：“在下秦楷，见过吴楼主。”
吴寻梅撇头看了秦楷一眼：“来找我的？”
秦楷笑着：“正是。”
申屠云华对着吴寻梅招了招手，便回了房间，此地只留二人。
吴寻梅问道：“何事？”
秦楷一脸谄媚，“听说天下楼无所不知，在天下楼中，更是有堪比长安里头的各朝史书？甚至更为详细？”
“如此说来，那是不是楼中也有诸多兵书？”
“我听闻有一上古兵书，其名《阴符》，不知楼主可愿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