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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勾勾的盯着床上,打算等他喝完了把孩子拿去洗洗。

    但陆竟池显然是想多了,那一瓶奶丑丑没两口,全都被他玩了,到后面没人管他甚至倒拎着奶瓶,将那些奶弄的床上到处都是。

    玩着没意思了,他便将奶瓶一扔,又再床上爬,将床单上的奶都弄到了身上。

    陆竟池去摸抱他的时候,手粘乎乎的,像摸到胶水一样。

    丑丑还没玩够,被抱起来的时候挣扎着抗议。

    陆竟池顿了顿,又把他放了回去。

    站在旁边看他折腾,一等又是一个小时,奶瓶里的奶粉已经凉了,结果又捡起来喝。

    陆竟池抢走了,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陆竟池还算是比较淡定的,他回去重新给他冲了奶粉,放到他手里的时候就不哭了。

    可他不喝了,全都拿来玩,看着奶瓶里滴出来的奶,陆竟池额头青筋跳了跳。

    喝了几口,剩下的也全凉了。

    陆竟池猜测他可能是饱了,就拎着他去浴室洗澡,随便你找了个盆,放满温水,把孩子放进去。

    丑丑趴在盆里,又将水泼得到处都是,包括他身上,全都是水渍。

    在这之前,陆竟池觉得,和一个大脑还未发育的婴儿说话,是一种脑残行为。

    但是现在,他一把抓住丑丑的手,低声道,“你给我安静点!”

    话音刚落,一大片水从盆里飞溅而出,泼在了他的脸上。

    水底顺着他脸颊蜿蜒滑落。

    丑丑见到他脸上的水,咧嘴咯咯笑了起来,两只小手不断拍打着盆里的水,不过片刻,陆竟池的身上和脸上全都是水。

    在柳延禛他们面前都能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一把抓住孩子,另一只手在孩子身上来回搓,不管丑丑如何挣扎,他也没松手。

    抗议无果之后,小家伙就开始哭,嚎啕大哭,知道的是在洗澡,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在虐待婴儿。

    喂个奶洗个澡,就像打了一场仗似的。

    陆竟池面前的衬衣几乎没有干的地方,头发也是,全都湿透了。

    他把嚎啕大哭的孩子从水里捞出来,随手拿了条毛巾裹在身上擦拭,随手抱着他去了另一个干净的房间。

    刚把丑丑放下,小东西报复性的在床上尿了一泡。

    “……”

    陆竟池是真的被气着了,两个能睡的房间全都被弄脏。

    他扶着床头,一只手捂着胸口,不受控制的咳了起来。

    丑丑像是没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光着屁股在自己尿的地方滚了一圈。

    陆竟池胸腔里气血翻涌,一口咸xing涌了上来,他闭上眼深呼吸,将喉头那口xing甜咽了下去。

    花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平复下来。

    丑丑爬到他面前,抓着他袖子咿咿呀呀,虽然听不懂,但他把自己手指头放进嘴里,应该是要喝奶。

    陆竟池盯着他看了许久。

    小孩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阿巴阿巴说着什么。

    陆竟池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起身,去隔壁把奶瓶拿了过来。

    重新泡好奶粉,又把先前经历的重新经历了一遍,男人眉宇间露出浓浓的疲惫来。

    他在思考,江澜每天都会经历这种崩溃画面?

    这次他猜错了,丑丑在江澜身边的时候乖得很,只有少数时候会犯浑,别的时候都还是很听话的。

    但是除了她之外,丑丑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副德行。

    江澜也不放心他带孩子,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随便煎了几个鸡蛋放桌上,便去了陆竟池家里。

    她推开门,里头静悄悄的,还以为两人昨晚相安无事。

    江澜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只看到里头一片狼藉,没有看到人。

    他又去了另一个房间,这门也没有锁,但是里面也没人,只有乱糟糟的床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怀揣着狐疑,走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陆竟池的书房,昨晚她来过的。

    推开门,她终于找到人了。

    陆竟池躺在沙发上,丑丑趴在他胸口,两人身上就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

    江澜抿了抿唇,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毯子看了眼,丑丑衣服都没穿,屁股还是光着的。

    她一转头,忽然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

    江澜赶紧把毯子盖回去,“你们,怎么睡在这里?”

    陆竟池从沙发上坐起来,将熟睡的孩子裹在毯子里,他还没开口,先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

    陆竟池摆了摆手,“没事,他太闹了,才刚刚睡着。”

    江澜扯了扯嘴角,不太自然地说,“忘了跟你说,他都是晚上活动,白天睡觉。”

    “看出来了。”他扶着额,冷静了一会儿,“既然你来了,麻烦你去把你儿子昨晚的战场打扫一下。”

    什么你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

    当然这话江澜没说,她看到男人脸色有些憔悴,不知是因为没睡觉,还是身体原因。

    她哦了一声,走出去帮忙收拾床。

    来到小卧室,她去柜子里翻找被子,抱着被子下来的时候,有个东西掉了下来。

    是个熟悉的金丝绒盒子。

    她愣了愣,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个戒指。

    江澜盯着这个戒指,有片刻的失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这盒子有些年头了,周围的边缘处都有些磨损了。

    她扣上盒子,放回柜子里,但她又看到里头有张照片。

    捡起来一看,是他们的合照。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他是否失忆了,这张照片就是他没有失忆的证据。

    他竟然还随身带着。

    “好了没?”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澜下意识转身看去。

    陆竟池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张照片上,目光闪了闪。

    屋里的气氛有短暂的诡异。

    江澜回过神,将照片放回去,抱着被子道,“马上就好了。”

    陆竟池没再说话。

    江澜低着头,将床上的床被套取下来,换上了新的。

    “还有另一个房间。”

    她说完,急匆匆从他身边出去,来到主卧,找到里面的新床单被套,全部都换好,换下来的抱到楼下的洗衣机里去。

    只是刚下楼,就看到男人坐在客厅里,背对着她,指尖夹着一支香烟。

    见到他以来,这是江澜第一次看到他抽烟。